【雷安】Animals’Rule 野獸法則(18)










傭兵頭子雷X頂尖特工安AU世界觀注意
※過激強強、炮//////友設定注意
※有可能會有很多的車
※沒意外的話是每周六更新









「世間的很多事物,追求時候的興致總比享用時候的興致更加濃烈。」──莎士比亞《威尼斯商人》












今早由卡米爾轉交到雷獅書房裡的俄文信件毫不意外地被雷獅壓到了抽屜的最底。

這已經是這個月裡來的第三封,信到底是誰發的,雷獅心裡自然有個底。畢竟那麼大一個家族,三個繼承人,每個人總都會有各自的支持者──無論真心亦或假意,也總有那麼些人喜歡無視當事人的意願站隊──即便面對的是老八百年前就直言不屑桑德金家世家族的而離鄉背井的他也一樣。一旦家主易主,帶來的勢力分布改變絕不是讓人可以瀟灑地振振衣襟毫不在意的一星半點,況且,杳無音訊這麼多年,雷獅都還深知自己大哥的習性,也能想像他上位以後,可能會帶來的改變,那幫老賊還會不曉得嗎?

第一封信件寄來的時候是月初,從晃到他眼皮子底下的那一刻起便被他丁點不猶豫地點燃火苗吞噬。第二封則被他葬送在了碎紙機裡,成了一條條質感優良的紙流蘇。而現在,這鍥而不捨的第三封,總算是讓雷獅極其不容易地提起了閱覽觀看的興致,在粗略掃過冗長無趣的客套開頭後,迅速地抓出了兩個重點:老桑德金斯基病危,希望讓家主身體硬朗時最為疼愛的小兒子回家看看。

雷獅揚著眉,視線定格在這一行關於他父親對待他態度的描述文字上,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也沒什麼毛病,他的父親──老桑德金斯基確實對他格外「關照」,只是這份關愛任何腦袋正常的人都受不起。

於是這一回,他並沒有直接丟棄這封信件,這點倒出乎卡米爾的意料之外,根據雷獅自己的說法,就是「說不定哪天會有用」,作為跟隨雷獅八年之久的心腹下屬,卡米爾自然深明他所指的,絕不是桑德金家那繁複到牽一髮動全身的龐大勢力,也曉得無論此番舊疾復發,老桑德金斯基究竟能不能挺過死神的召喚,雷獅都是不可能動身前往莫斯科的。

不過這也是一道經由狡獪獅子計算所設下的危險陷阱,或許是信紙上久違的、來自家鄉氣息的文字與過往確實讓人得趣,雷獅大笑起來的聲線聽著近乎愉快,腰肢彎曲著向後仰去,桃木製的椅腳其二離地,另兩隻只剩下半圓的邊還在觸地,下一瞬卻又猛地碰撞到了吞蝕掉所有碰撞聲響的地毯上,與他肆無忌憚的笑聲完美的疊合在一起,「這回過招的伙計可還有點意思啊?你看,你來的時候沒有半點掩飾,肯定是會被跟蹤的,這個書房裝置了反竊聽偵察設備,那麼他們會在哪裡觀察我們的一舉一動?」說完,他攘開靠坐起來頗為舒適的皮椅,使得桌案與高背椅之間的空隙擴大,足以讓他毫無阻礙地閃身出去,整個人沐浴在身後落地窗透來的陽光裡。他彎起指節來輕輕叩擊發著燙的玻璃,斜著眼望過去,窗外的景色是他居住了將近八年而無比熟悉的宅邸,建造時彷彿法國凡爾賽宮一般的格局,又像中國傳統的三合院,使得東西兩側別院皆有許多扇敞亮的窗子得以窺見主宅房間內發生的大小事項。

順著雷獅的眼光看去,卡米爾僅能瞧見整座宅院中,獨屬於烏蘇拉女僕制服的長衣裙於西院裡匆匆一閃翻飛的忙碌身影,以特工殺手以及傭兵等特種職業的眼光看來,這幢屋子潛入並不困難,近期下來更是如此,雷獅一連在此會過了好幾位於美國也稱得上是有頭有臉富商名流,記者媒體也沒少踏足過這棟宅邸,就連清潔鐘點工來來去去也換了不少人,卡米爾可以想見這當中,有多少人懷揣了虛假的身分前來,但最終卻無功而返。許多人老愛說布倫達‧桑德金斯基老奸巨猾,狡猾的地方就在於他反其道而行,看似對人疑心重重,卻是三分警惕七分放肆。

「『他們』肯定能看到我剛才做的事了。」雷獅漫不經心地說道,手心平整地貼向剔透的窗,感受掌下久經日曬的灼烈熱度,「真好笑,你猜這會兒咱們會不會又多一個太子需要應付?」

「我們從來就沒有停止應付過他。」面對雷獅嘴角揚起的嘲弄弧度,卡米爾近乎習慣地揖拉下了帽簷,簷邊陰影恰巧覆蓋了他半邊臉龐,把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掩飾得幾近毫無鋒芒。所謂的「太子」,指得便是桑德金家的長子,也就是雷獅的長兄。對於在俄羅斯隻手遮天的桑德金家來說,長男確實正如沙皇膝下的第一繼承人,因此已「太子」來代稱他,並不毛病。而此時此刻,雷獅所提出的問題其實並不需要任何人解惑亦或回應,他經常是這樣──凝視遠方的眼神透亮、專注,充滿了目的性與侵略性,像一頭埋伏於荒草之中,眼裡只有自己獵物的公獅子,在在像所有人宣示他早已擬定規劃,並絲毫不具有更改調整的空間。而卡米爾只是以出聲的方式告知他自己的存在,避免打擾雷獅的興致。

可今天雷獅似乎打定了主意想要和卡米爾談心,說出來的話總有幾分刻意為之的意味,他回過頭來揹起了一整片窗門的光,任由陰影肆無忌憚的籠罩他的面龐,粉飾過他真假意味參半的神情,「哦,你說的對。有一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我可好奇為什麼我大哥好像從沒理解過我,家族、政治、商業,還有黑白勢力以及世界軍火物資掌握,說得好像這是什麼多吸引人的祕寶似的。」也只有雷獅能夠直白且毫不矯揉造作的說出「這並不是什麼吸引人的資本」這種話,並且全然不屑一顧;卡米爾抬起眼瞼與他四目相對的瞬間便立即會意,因而全然不打算出言制止,也並無心如往常那樣選擇沉默以對。他移轉眼神,透過眼角餘光悄然無聲地打量起自己身後的門板,緊閉的門扉嚴嚴實實地將門外的迴廊隔絕得不存在任何一絲可乘之機的縫隙,可他依舊能看出在最底的邊裡微少得近乎使人不自覺忽略的稀少光暈。

每個國家總會有那麼幾個如同桑德金一樣的皇親國戚,關於這個龐然大物一般的古老家族具體歷史如何,由於卡米爾的生父也和雷獅相仿,早在八百年前就自行出逃,從俄羅斯跨越了整個大西洋,來到飄著微雨的英格蘭與當地一位平凡的英國女子締結婚姻關係的緣故,卡米爾並不是特別了解,只斷斷續續的聽雷獅以諷刺的口吻草草描述過幾次;但為了充分理解雷獅背對的一切,他自己也曾經做過調查,表面上,桑德金是個政商世家,家族裡泰半以上都是商人,歷代家主則必定從政,老桑德金斯基也是如此。而實際上,真正支撐這個家族延續的是所謂的「戰爭財」,販售軍火、走私,以及進行政治經濟方面的打壓與控制,這就是豢養整個桑德金斯基家族的食糧。即便脫離了這個家,也依舊洗不掉血液裡帶的戰火硝煙,於是最終,雷獅也成了一介雇傭兵。

「前陣子軍事公司投入到敘利亞一役裡的兵力確實是多了些……而且最近,桑德金家確實也在試圖投入經營人力軍事的方面。」聽完雷獅尖酸刻薄,甚至可以為他人評價為眼高於頂的言論,卡米爾平淡的接過了他的話尾,敘述裡暗示的意味十足明顯。對於現在的桑德金家來說,雷獅傭兵團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利益衝突體;傭兵同樣是發戰爭財的,但雷獅的團隊所保障的,就是依價打仗,只要出得起讓雷獅滿意的價格,讓人百戰百勝可還真不在話下。

而在敘利亞戰爭裡,他們站到了桑德金家的對立面。

如果正如信函裡所說的,老桑德金斯基久病在床,那麼現下的局面便可謂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對於出走的小犬,老桑德金斯基並不打算給予過多的關注,在外人看來,或許是作為一個父親對不懂事孩子的寬容,但只有與那頭老狐狸相處過近二十年的雷獅自己曉得,對於老桑德金斯基來說,他也不過就是流有他血液的傀儡之一罷了。三個兒子裡,就屬他天生反骨,受最多教訓還不肯乖;那個男人對不稱手的工具從來不會抱有任何情感,雷獅很清楚。

除去現今由長子掌權而於明面上蠢蠢欲動的桑德金家之外,雷獅私人軍事公司所面臨的對敵還有那暗中環伺的不明競爭對手,以及中情局特派而來,專為奪回他們竊走兵武的頂尖特工,個個都不是什麼吃素的主;然而卡米爾卻意外的不怎麼感到驚惶,甚或者也沒怎麼擔心。他是較為安定的性子,跟隨雷獅闖蕩的這八年來傭兵生活,貌似一直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況,像是每天吃麻辣鍋過活,幾乎可以說是為此害得他年紀輕輕便未老先衰,不過,既然雷獅樂於如此也難以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性,他便不太跟他抗議這些。

今天下午雷獅預定了要去時代廣場製造與安迷修的「巧遇」,根據卡米爾近乎全知全能的情報網,他得知了安迷修今日下班後的休閒計劃,便是答應了同組的下屬同事,一起到百老匯劇院去看戲。在假裝談戀愛這一業務方面,或許是由於對象本身就涵蓋了大部分趣味來源的關係,雷獅倒是玩得挺開心的……有時候卡米爾看他這副模樣,也不免會想,要是這事能成功度過去,大哥和安迷修‧R‧帕克斯頓之間也能有個好結果,那可真是皆大歡喜了。

待到卡米爾終於從雷獅書房告退,先前露出了馬腳卻又巧妙地讓屋內的兩人全然無法得知匪諜真實面貌的潛伏者早已消失無蹤,空無一人的迴廊正如卡米爾進門以前相仿,沒有任何一絲他人悄然造訪的蹤跡,但這不打緊,因為天羅地網早已悄然佈下。

這一次與安迷修的會面,雷獅並沒有像往日那般,要求卡米爾親自送他去往時代廣場,而是選擇自己驅車過去。這也正常,談戀愛本來就不會帶著自己家屬跟前跟後,可卡米爾還是忍不住懷疑了幾秒雷獅到底要怎麼在占地廣大又人山人海的時報廣場裡大海撈針的找到一個安迷修,不過很快的,無以名狀的信任感便壓過了卡米爾理智的疑惑──雷獅大哥總是會有辦法的。

雖說卡米爾純粹而絕對的信任與精神支持對事實的進展並沒有任何的幫助,但雷獅確實有自己的方法找人,某種意義上,他們這對老被外人評斷成性格天差地別的堂兄弟還是有一些本質上十分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當情況需要時,完全不介意在犯罪邊緣大鵬展翅這件事。雷獅毫無心理壓力的點開手機屏幕,先前麻煩傭兵團情報部小組特別製作的APP終於在這種一點也不正經的用途上派上了用場,乘著上一回安迷修來到他家拜訪時安裝上的發信器信號正絲毫不辜負人期待的閃爍在雷獅的屏幕裡,只不過光看這個GPS地圖判斷,安迷修所在的位置貌似並不在百老匯街,而是在迪士尼商店附近的那幢架設了多個電子廣告面板的時代廣場一座前。

某種近乎可以稱作第六感的不祥直覺轉瞬間籠罩他的心頭,促使他順應導航的指示,一路匆忙的穿越摩肩擦踵的人群,沿著第七大道一路步至西42街與47街的交匯處,就在重重OLED螢幕光暈覆蓋疊加的輝映之下,雷獅清楚的瞧見了呈扇形圍攏在時代廣場一座邊上大樓前方每個人臉上面面相覷的表情,他們個個仰高了脖頸,踮著腳尖,視線斜著向上瞟去,正對著大樓外側懸掛的,負責載運擦窗工人用的升降機。而此刻,那架升降機上也並沒有所有人習以為常的擦窗工,只有個看上去十六、七來歲的女孩,兩條腿在升降機邊上晃蕩,腳下則是圍觀人群特意清出的一塊半圓形空白。

這是準備跳樓自殺吧?雷獅不需花費多久時間思考便理解到了此時此地發生的意外狀況。與此同時,人潮逐漸的聚攏起來,四下裡盡是屬於汽車的吵雜喇叭聲與人們間或相雜而此起彼落的嘲弄話語,這些噪音到了高空上總會被距離粉飾得漸趨細小透明,卻仍舊不改其清晰可聞的刺人,雷獅在接近人群邊緣時便習慣性地環顧起四周,視線越過一個又一個聳起的頭顱,尋找埋藏於人面惡魔當中,唯一懷有良善之心的人類。

除去議論紛紛的人群,反覆翻湧的還有那一個又一個利刃似的指尖,他們毫無所覺地以使人驚懼的眼光與傷人的舉止大聲討論著位在升降機上方,他看不清面部表情的少女的舉措與動機,甚至有不少人主張宣稱「那應該只是年輕人自己幼稚無知,一時想不開,現在看到這地那麼高,也沒勇氣跳下來了,沒事的。」,又或者,是大膽斷言那不過是為了引起他人注意而想出來的極端法子,也有人認為現在的年輕人太過得寵,才不曉得世間險惡人群冷暖,經歷一點小事就想輕生;而且出乎意料的,附和這種說詞的人數還不算少,更有隨著此類發言而起哄,讓上頭的女孩不要浪費大家時間,要跳趕緊跳的言論出現。

還真是人間亂象。他幾乎可以想像安迷修如果正如手機軟件顯示的,人正身在此地,聽見這種發言時身體可能不由自主做出的反應;因而又一次舉起頭來,遙望著人群中,每一個流露出令人生畏神情的面孔。他並沒有立即搜索到他欲尋找的那張臉龐,也沒有看見那一雙總因一些他人聽來可笑的正義感而熠熠生輝的眼睛,可他卻在下一秒迎面撞上了一個擠出人群的力道近乎粗魯的莽夫,那人有著一對閃爍著義憤填膺情緒的靈魂之窗,灼燒著星火的瞳孔遠比他所想的還要震撼人心,與他意圖在茫茫然海中不期而遇的那個人很像。

「雷獅……?」率先出聲的是安迷修,彷彿疑惑他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此地似的,一雙英氣而濃密的眉宇擰起,倏地將中間的那一小塊肌膚擠出了一個川字。

「嗨。」面對安迷修明顯狐疑的神情,雷獅可以說是完全不感到心虛的揚起胳膊,隨意的揮了兩下表示招呼。

然而此刻的安迷修卻沒有太大的興致同雷獅打招呼,他很快的反應過來,甚至連寒暄都懶得多說幾句,便要繞開雷獅,飛奔上寫字樓去救人。雷獅見他這副彷彿趕過年高鐵列車一般的模樣,就感覺他這一去怕不是要給人添亂,還沒來得及開口制止便先動了手一把撈住人的胳膊,反射性地把人架往自己懷裡去,「喂喂,安迷修,你等一等,你現在是想去哪?」

「還能去哪,救人!」安迷修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同時即刻在他臂膀箝制下掙動起來,沒兩下便逮著空隙脫離了雷獅的限制,扭過身便邁開步子直往大樓門口邊奔去,「我現在沒時間解釋!」

這人怕不是好萊塢電影看太多,把人家警察跟消防員當紙糊的。雷獅難以抑止的對安迷修翻了個白眼,胸口一把無名火冒了起來,從他認識安迷修開始,他就是這副德性,過度英雄主義,好像全世界都等著他去救,什麼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破事趕著都要淌一淌渾水。於是他大步向前,手臂一勾就把安迷修的腦袋往自個兒肘彎裡扣,並鎖緊了臂彎不讓安迷修再有逃脫的可乘之機,「我說、安迷修,安迷修!聽我說話!還沒時間解釋,你真以為你是漫威電影出來的超級英雄啊?就你現在這樣上去了,只會刺激到她──如果她真的想要跳樓,你有把握說服她活下去嗎?這事不要管,讓專業的來,先報警吧!」雷獅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需要擔心這麼樣日常的問題,而這一切竟全是因為一個平日裡冷靜,一衝動起來就脫韁野馬似的傻子。他到底明不明白?就像溺水時不能輕易下水救人,挽救他人生命這項工作,從來不是毫無經驗的門外漢能夠簡單處理好的,安迷修從前也是個民警,又不是什麼心理輔導員。

──如果他處理得好,那是他走運。但如果安迷修弄巧成拙,本就早晚失去的這一條生命,罪名必將會全數落到他頭上。

雷獅的話就好似一桶冷水,直往安迷修頭頂上澆灌,冷靜了他的思緒,卻依舊泯滅不了一顆排除萬難想要救人的心。他抬起眼簡直勾勾的瞪著他的眼睛,那一對大海一樣的玻璃珠子好似能夠自己發聲說話,又像是一面明鏡,映照出人間最為真實的面貌,雷獅恍惚的發現,其實安迷修才是最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的那個人──他才是最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的人。

這一項發現促使他無可避免的愣住了神,僅僅一個須臾的錯覺,安迷修便已經拋開所有顧忌,只扔下一句固執的話語:「我已經找了人來,但不管怎麼樣,萬一她在消防員和警察來之前先跳樓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一定要救她!至少得把時間拖住!」語畢,也不等雷獅有沒有反應過來,就自己攘開他的胳膊,又一次遠離雷獅的攻擊範圍,在他們拉拉扯扯間已經浪費去了不少時光,也是讓位在高樓上方意圖求死的女孩生命倒計時加速向前好幾個秒,安迷修情難自已的感到焦躁,他電話通知的人卻還沒前來──這個時段的路況總是差勁,即便是警方,趕來時報廣場肯定也需要一段時間,要是在這之前錯失了救援時機,那可就麻煩了。

可先前阻擋他多次的人今天就像是執著聽不懂人話似的,這一回雷獅的指尖在觸及安迷修甩動而上的指頭時,揮拳而帶來的風壓先一步吹上他的臉頰,雷獅反應迅速的抬起手來接住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寬大的掌心因使勁握起出力的骨節衝撞而遲鈍的生疼,他重重地擰了下眉,下意識瞇起的眼直白地寫出了他周身彷彿能夠自主實體化的不悅,「嘖……還真兇,你哪天才能學會和君子一樣動口不動手啊,帕克斯頓先生?」

雷獅一面嘲諷著安迷修一著急起來便無比失態的行為,一面垂下自己的手來甩動了幾下手腕,好讓自己手心泛起的疼痛能因風吹而來的涼度而盡快消散,最後才將兩手插進兜裡,無視安迷修因不耐而完全冷下的面部表情舉頭審度了上方輕輕搖蕩的雙腳好一會兒,驀地從口中冒出一句:「你打算怎麼拖延時間?」

「啊……?」似乎沒料到雷獅會莫名其妙地冒出這個問題,安迷修怔愣住表情的當下也從自己嘴裡發出一聲疑惑的單音。

然而面對安迷修明顯不解的眼神,雷獅的反應卻要比他更為不耐煩,他抬起手來頗為煩躁地耙了兩下捲翹的腦後髮絲,舌頭又快又重的彈出一聲響,只說:「我說,你打算怎麼拖延時間?要我講,你直接上去把人架下來最快,我來負責吸引那個小女孩的注意,你不會什麼都沒想就要上去帶人吧?聽懂我說的話了嗎?聽懂了還不快上!」接著他又伸手推了安迷修的肩膀一把,彷彿當頭棒喝一般,直把思緒瞬間停止運轉的前任警官一把拽回了刻不容緩的現實,他猛地打了個激靈,整個人飛身閃到偵測到人影而向兩側敞開的自動門前,接著又拔腿往寫字樓內部直衝而去。

目送安迷修遠走到門口再也看不見他迅速掠出的背影後,雷獅才終於從口袋裡翻出閒置了好一陣子的手機,點開自己的通訊錄,半點不猶豫地直按下了通話鍵,將聽筒擱到自己的耳邊,撇下眼直瞪起安迷修方才佇立過的那一小塊行人磚道。

「卡米爾,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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