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雷】這種初體驗到底是什麼鬼?!





※ATTENTION:搞笑沙雕讓人絕對撸不起來的車注意,直男學生雷X直男靈媒安,無差!無差!無差!互攻!互攻!互攻!很重要說三次,雷者勿入。總而言之是給昭昭的生賀Part2!真的很傻逼觀看前請先做好心理準備(?)遲到了我土下座給昭昭看

※SUMMARY:只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是有些人表面風光,睡遍了天下好男人,實際上死於馬上風。

「……等一下,你是認真的嗎?」安迷修聽到這裡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下了套,也許是他有陰陽眼的祕密被人發現了,某個邪惡的真人實境秀特別請道士抓了一個鬼來忽悠他。

「真到不能再真了,你也是男人,覺得這種事可以開玩笑嗎!」小蓋露出了個應該是在表達受傷的扭曲表情,隨後一屁股(尾巴?)跌進了安迷修身旁的座椅,然後毫無意外地直接穿透過去,半截身子隱沒在木質地板底下,「我人生最大的缺憾,就是沒能在為愛鼓掌完後死,而是死在了過程。這簡直是恥辱!你知道當我送醫的時候,已經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我看著自己要硬不硬的撐著小傘,當著個完全是我喜歡類型的、帥到逆天的醫生的面,臉歪嘴斜,全身抽搐發抖……我就想我乾脆死了算了,沒想到我就真的死了。」









在這個世界上,以「凡人」開頭的話總是最有道理的,凡人皆有一死,凡人皆需要呼吸,凡人即有祕密,即便是被大家稱讚為「人好到彷彿瀕臨絕種的保育類動物」的新一代優良好青年安迷修也不例外。

打安迷修還小的時候開始,他就能看見一些「東西」。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它們與一般人不同,整個看上去,形體總是呈現出灰藍色的模樣,而且有點透明,隔著一個「東西」的背影,他能看見走在它前方的,屬於另一位小姐左右甩動的馬尾辮。有的時候,他甚至能看見那些東西逕直穿越人群,彷彿那熙來攘往的壅塞只是虛影,又或者它們本身就不存在於世。

很久很久以後安迷修才知道,它們就是鬼。他擁有的這個狀況,人們俗稱為陰陽眼。

「這是一種天賦,小安。」對此,他的師父面色平靜的表示,「不過比起我們這些成年人,孩子們看到鬼魂的機率總是比較高,說不定長大以後,你就看不見它們了。」

安迷修希望如此,真的希望如此。對於年紀還小的他來說,這些鬼魂的模樣可不怎麼體面,它們總是會維持著死去那一刻的面容;有些人是淹死的,手腳、面龐,都浮腫得看不出原來樣貌;有些人是被餓死的,細瘦的四肢猶如一把枯柴,走動的時候還能從破敗的幾塊布料裡露出嶙峋的肋骨;還有些人,是死得讓你沒法馬上判斷出他是怎麼走的。

無論如何,直到安迷修成年,這項天賦都沒有被上蒼收回的跡象,而他也隨著年紀的增長逐漸習慣了它。甚至,因為天性使然,他開始幫助這些游離在人世間的鬼魂。鬼魂們說,他們之所以徘徊,是因為沒有達到「死得其所」,在這個世界仍有遺憾,如果有人能夠替他們完成,自然也就能夠安心地去,遁入它們應有的輪迴。

從代筆寫給仍然在世的家人信件,到去探望爺爺奶奶,照顧孩子,將寵物送去流浪貓狗中心,在這些幫助鬼魂成功離世的過程中,安迷修確切地感受到了他師父曾經告訴過他的話:這確實是一項天賦。而他很慶幸能夠以這樣的方式使用它。

現在,他後悔了。

「我聽說你是個靈媒?名字叫……安迷修對吧?我是聽人推薦之後來找你的,我有事要請你幫忙啊。」

安迷修看著眼前這個人……鬼,覺得這鬼就是挺標準那種,你看不出來他是怎麼死的。除了有點衣衫不整,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內褲,還有臉上表情眼歪嘴斜得有點搞笑以外,還真看不出它和其他仍活著的正常人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當然,鬼是沒有腿的。不過安迷修看這個鬼魂大概也才剛剛離開人世,整體色調還是肉粉色,而不是那種死亡時間超過幾個月的灰藍。

「啊,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知名的鬼魂自顧自地說,全然不等安迷修主動發問反應,「我呢,年紀跟你差不多,「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麼死的?別問,要問就別笑。」

「不,事實上。」安迷修總覺得他應該在對方開始長篇大論(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對方會給他說一個很長故事的預感)之前為自己辯解一下,「在下只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還有需要我幫忙做什麼……」

聞言,鬼魂眨了眨眼,由於他的嘴角完全歪斜到了面部的另外一側,導致他的眼眶連帶地受到擠壓,整個眨眼動作變得格外困難,安迷修甚至認為他根本沒把眼睛睜開,「第一個問題,你叫我小蓋就好。第二個問題基本上跟我怎麼死的有關聯,所以我還是要說。」坦白說,安迷修對於打探鬼靈們生前的隱私這件事一點興趣也沒有。與死亡相關聯的記憶,也往往是十分悲痛的,他並不擅長應付那樣的場合。然而這一席話卻導致安迷修別無他法,只能硬生生地將原先溜到嘴邊的制止全數吞下肚,對著小蓋──這個不請自來的孤魂野鬼擺出一個「你請便」的手勢。

值得慶幸的是,小蓋的故事嚴格來說也不算多長,撇除掉他那些無關緊要的廢話,核心只有一個,就連遺願都很明確,明確到安迷修霎那間只希望自己是瞎了聾了啞了傻了。

「其實我並不姓蓋。」這是小蓋故事的開頭,「朋友們會這樣叫我,是因為我是一個自豪的GAY,發音跟蓋相近,你懂的。」

小蓋是個風流倜儻、英俊多情,瀟灑且四處漂泊的無情殺手(專殺直男那種),在世的時候欠下不少風流債,不只讓一個有婦之夫為他傾家蕩產,還釣到了一個富二代給他買房送車,更有清純可人的中學生為他照三餐噓寒問暖,打掃家裡又燒飯洗衣,可謂是傳說中的瑪莉蘇後宮,只是性別有些不同。小蓋「閱人無數」,在這個世上,只有他不願意嘗試的尺寸,還沒有他沒見識過的規模。他在圈子裡小有名氣,長相不算特別出挑,個子也落在中間,就連體格都不算是基佬們心目中的理想型,但他就是擄獲了眾多同志界天菜們的心,別人都說他是個有手段的狠角色,堪稱現今GAY圈裡的紐鈷祿氏,活在時下的魏瓔珞。

只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是有些人表面風光,睡遍了天下好男人,實際上死於馬上風。

「……等一下,你是認真的嗎?」安迷修聽到這裡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下了套,也許是他有陰陽眼的祕密被人發現了,某個邪惡的真人實境秀特別請道士抓了一個鬼來忽悠他。

「真到不能再真了,你也是男人,覺得這種事可以開玩笑嗎!」小蓋露出了個應該是在表達受傷的扭曲表情,隨後一屁股(尾巴?)跌進了安迷修身旁的座椅,然後毫無意外地直接穿透過去,半截身子隱沒在木質地板底下,「我人生最大的缺憾,就是沒能在為愛鼓掌完後死,而是死在了過程。這簡直是恥辱!你知道當我送醫的時候,已經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我看著自己要硬不硬的撐著小傘,當著個完全是我喜歡類型的、帥到逆天的醫生的面,臉歪嘴斜,全身抽搐發抖……我就想我乾脆死了算了,沒想到我就真的死了。」

慘,是真的慘。但安迷修心裡想的是不知道當場有多少個護士小姐見證了小蓋臨死前依然撐傘聳立的模樣,如果是他,可能也想拿塊石頭把自己砸死一了百了。

「現在你知道我的死因了。」卡在宿舍的地板與樓下一層的天花板之間耍自閉夠了,小蓋悲嘆一聲,蹬了兩下腿重新浮上空中,繞著安迷修的身周飛了兩圈,同時雙眼環視過一輪他居住的宿舍,窗明几淨,走的是雙人寢的樣式,比他唸大學的那會兒不曉得高級上多少。只見小蓋瑟縮著手腳,一副幽怨的小媳婦樣,旋過上下舖支撐床板的柱子,又朝著旋轉椅上的安迷修直衝而來,氣勢洶洶得彷彿安迷修在此拒絕他,他就要化作怨靈煞星一輩子糾纏這名年輕人似的,「你得幫幫我,安迷修。你得幫幫我。」

雖然死因某方面來說很搞笑,某方面來說又很胡來,而且性格幾乎可說是他不擅長應付的類型,可那幾乎看不見的眼底,表現出的難受是真的,流露出的無助與懇求也是真的,安迷修從來無法對需要幫助的人事物坐視不管,所以才會成為一個便宜靈媒。他對著小蓋堅毅地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他的請求。

但總體來說到底是要他幫什麼忙?根據安迷修這些年來超度幽靈的經驗,死者的遺願通常會和他們自己的死法息息相關,那種擁有遙遠的、未完成的夢想的死靈,是無法停留在現世太久的。唯有當下,離開人世的那一刻,所產生的巨大缺憾才能凝成一把鎖,把亡魂們牢牢地栓在現世,投不了胎。那也就是說……

「我希望你代替我,把我沒做完的事辦完。」

一道驚雷十足配合地落下,連同這名死得十足搞笑的孤魂野鬼,在安迷修的心中投下一枚震撼彈。









經過剛才那一番解釋,可能還是很多人沒懂──所以小蓋到底想要安迷修幫他做什麼,畢竟我們不能太期待每個人都專心聽人說話,即便安迷修恨不得自己就是聽不懂的那個。

「方法其實很簡單,你只需要放輕鬆……」這會兒小蓋還毫無所覺地附在安迷修耳畔邊,用充滿曖昧的口吻,如同情人絮語一般,往安迷修的耳朵吹氣,直把他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然後把一切都交給我,讓我進入你的身體。」

安迷修覺得不蘇胡,非常不蘇胡。

「你等一下,在下……我沒說要幫這個忙!」

「什麼?你剛才明明答應了的!原來你是這樣言而無信的渣男嗎?臭男人好過分!」

「前提是那得跟我的貞操無關啊?我是直的,喜歡的是小姊姊啊!」

安迷修覺得很悲憤,太悲憤了。憑什麼他一個黃花大閨男,十九歲即將邁入二十成年大關的青春年華,還沒交過半個女朋友,就要先因為一個把自己浪死的GAY不得不破了處子之身,還是必須代替小蓋跟男人上床。這些都還不是最intersting的部分,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小蓋對他表明自己是個純零,也就是他們直男認知的,基佬當中位在下面,被上的那一個。

「哦,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需要的話,我可以在附身你的時候把你的意識打暈,然後你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只會覺得一覺醒來腰酸背痛……」已經開始微微泛起幽藍光暈的靈體已十分稀鬆平常的口氣貼心地說道,「所以嚴格來說你只要把你的身體借我,讓我去約炮。」

說得好像跟借他個十塊買瓶農夫山泉一樣簡單自在,要是能這麼放得開,他會到現在還是單身嗎?安迷修鄭重地搖搖頭,再搖搖頭,無論如何,頭可斷血可淌,處男童貞不可喪,他可還夢想著新婚那天,才把他守護已久的貞節交給他願意一輩子呵護的公主,怎麼可以就這麼斷送在一個非常需要超度的基佬手上。

然而小蓋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讓他好過,見他拒絕態度如此堅決,彷彿借了他身體,就是要安迷修的命一樣,現代宮鬥贏家(雖然死了好像也不能算贏家)自然有的是方法整治他。只見小蓋不再打出悲情牌,反倒是頗為淡定地抱起了胳膊,在安迷修身周轉過一圈,確認般地問他:「你真不幫這個忙?」

某種身為靈媒、與各路神通打覺到已久的野性直覺告訴安迷修,眼前這隻孤魂野鬼絕對沒打什麼好主意,他提出的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都會是送命題生死局,但也好過不明不白地讓自己被迫遭到另一個陌生男子合姦來得慘痛,法官可不會聽信什麼鬼魂附身逼良為娼的鬼話,只會把他當神經病,「不幫!」

他努力用瞪眼來向小蓋傳達出「你嚇唬不了我,要殺要剮儘管來」的壯士斷腕氣概,卻在下一秒,鬼魂說出那句恐嚇話語的當下,氣勢去了一半。

「那好吧,本來我是不想用這個方法的。」小蓋呵呵兩聲說,「如果你不幫忙,我就讓你以後打飛機都撸不出來,一輩子只能憋著。你知道的,我很長情,要多久有多久喔。」

「……」

魔鬼!這就是魔鬼!事實證明安迷修還是把小蓋想得太善良了點,以為他頂多就是鬧出點靈異現象,干擾他的生活,乘他睡覺的時候讓他夢遊摸上他室友的床,或者偷藏他的作業,搞壞他們寢室的燈泡。可想不到,這人果真秉持著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貫徹到底的騷逼精神,誓要讓安迷修感受與他同等級的悲痛慘烈,迫使安迷修無可奈何,只能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既然一人一鬼勉強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在小蓋的指使之下,安迷修到圖書館去查閱了學生名冊,將目前還在大學裡的男性在校生全給翻了出來,就連教授也不放過。他聽著小蓋在他耳邊念叨經過多少年大頭照也不能被拍得好看點、你們學校就沒有長得帥一點的嗎等等無關緊要的埋怨,又領著他往尖峰時段的食堂裡走。在這堪稱戰場一般的美食街裡,匯聚成人海的大學生們,所散發出的陽氣強烈到幾乎能把小蓋直接蒸發,好不容易安迷修才護著自己的炒麵麵包走出食堂,就發現小蓋一動也不動地瑟縮在樹上,靈體不停顫抖,好像被嚇得不輕。

也是,畢竟他剛剛差點魂飛魄散。

多餘的同情心導致安迷修在四下環顧確認周遭無人靠近之後,抬起手來在自己嘴邊圍成圈,充當擴音器效果,「嘿,你還好嗎?」

「當然不好了。」小蓋氣若游絲地哀嚎一句,下一秒竟是直接從樹枝的夾縫中抽身,朝著安迷修俯衝下來,手指穿過他的胳膊,看上去應該是想拉扯他的小臂示意他看一些什麼,「我剛看見了天菜!噢我的媽啊,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他真的不是藝人嗎?真的不是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分明就是生與死啊,是我活著的時候我們素不相識,直到死了以後才遇見你啊!泰戈爾這個大騙子!」

這突如其來的一大串言語風暴聽得安迷修一頭霧水,只得舉起雙手,擺出一個「放輕鬆」意味的手勢,「慢點、慢點……你在說什麼啊?」

「就是他啊!」小蓋尖叫一聲,手指比劃向臨著食堂的操場,三三兩兩的學生正在籃球場上活動,其中有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在一個三分球進後離了場,到挨著球場的階梯上,拎過自己的水瓶,往明顯因劇烈運動而發著燒的腦子一把澆下。

涼水淌進那人的髮間、沿著脖頸向下探索,一路流過胸膛,隱沒在因汗濕而緊貼胴體的運動衫裡,安迷修的臉色在觸及那道熟悉背影的瞬間便變得極為難看,然而小蓋卻似乎毫無所察,只是歡快雀躍地在空中繞圈,最後終於平復下心情,飛回來問安迷修那位同學的身份,「所以那是誰啊?你認識嗎?」

何止是認識。安迷修在心裡叨叨。

那是雷獅,安迷修的死對頭。










說起安迷修和雷獅怎麼結怨的,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長到安迷修本人思來想去,最後也只得評價一句:「是我們倆三觀不合。」

這個理由小蓋自然是不會接受的。

「我是讓你去跟他上床,沒讓你跟他談戀愛,三觀如何重要嗎?難道你約個炮還要考慮他喜歡的玩法對不對你胃口?咦……這好像是挺重要的。」對於安迷修堅決反對的緣由,不用說,小蓋自然是嗤之以鼻,「你摸著良心說,那個叫雷獅的大帥哥,長得好看吧?笑起來迷人吧?一雙眼睛眨著能放電吧?」

對此安迷修不置可否,他不瞎,自然曉得,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雷獅那種跨越性別的順眼。五官端正深邃,眉弓高聳如山巔,鼻樑挺直,嘴唇涼薄微翹,臉型是把秀氣和剛毅完美融合的鵝蛋臉,整個人看上去挺時髦的,從沒染過的墨色短髮蓬鬆,從被眉頭壓住的一雙桃花眼裡透出一點不敗的古典韻味,恰好把直男直女的審美神經都撩軟一半。但這都不影響安迷修對他為人的頗有微詞,他心想,要他去找雷獅談這件事,那還不如真的一輩子不舉。

讓安迷修即使不舉也不願意試一試的雷獅同學在遙遠的寢室內一無所知地打了個噴嚏。

「反正只有雷獅不行。」他依然堅持。

小蓋:「哎,但我只有雷獅能行。你不懂,每個小零號作夢都想體會一把跟霸道總裁上床的感覺。」

安迷修不懂雷獅怎麼就霸道總裁了,充其量不過是個不可理喻的小屁孩,還老愛跟他作對。最棘手的不是這人有多幼稚,而是這人不僅幼稚,還是個聰明人。聰明的幼稚鬼是很可怕的,他們總能用各種正規或不正規的方法羞辱你,而你還無可反擊。總而言之,他和雷獅之間的關係已經夠糟糕了,犯不著再讓對方覺得他安迷修不單人傻還是個神經病。

也許是看安迷修心意已決,小蓋也不再勸說他,自顧自地品味新晉男神的尊容去了。安迷修原以為這麼過幾天,也許小蓋就會回心轉意,物色起新的對象,哪怕是告訴他他想和彭于晏上床都好,只要不是雷獅。然而一周過去了,回心轉意的不是小蓋,而是安迷修。

安迷修,男,十九歲,大學新鮮人,現在正拿著自己的體檢報告,一時間無法接受現實。

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他血液循環不良,泌尿科檢查不過關,免疫系統不符合該年齡的規範標準,並且在攝護腺癌檢查部分顯示為陽性。

綜合以上症狀他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他,安迷修,十九歲的青春年華,還沒有體驗過人類史上最偉大的運動,就先陽痿了,還得到了所有因為陽痿禁慾接踵而來的併發症。

安迷修忍,安迷修再忍,安迷修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呃……這不是我的、好吧是我的鍋。」小蓋頗為抱歉的撓撓後腦杓,「可是那也是因為你沒有做到你的承諾!詛咒一旦說出去是收不回的,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啊!」

事到如今只有跟雷獅約炮一途可以挽救安迷修油盡燈枯的人生,安迷修不禁感嘆自己究竟是招誰惹誰,才會遭受這樣的境遇。他先是向什麼都曉得的凱莉打探到雷獅的課表,再掐著他空堂、室友也不在宿舍的時間點,氣勢洶洶地闖進雷獅的寢室,將門板用力地拍向才新上過漆的牆面,直把油漆拍落了幾塊,同時也將把音響開到最大聲的雷獅從震耳欲聾的哥特金屬搖滾樂中喚醒,面上的表情堪比當初荊軻刺秦王。然而等到雷獅轉過旋轉椅的支撐軸,十分高貴冷豔地一挑眉,將「安迷修你發什麼神經」這幾個大字掛到臉上,安迷修覺得他適才拍門的那份勇氣全被這神情給嚇得魂飛魄散,梁靜茹都救不回來。

然而門都拍了,板也叫了,這時候當縮頭烏龜,那他安迷修也活該陽痿。

「雷獅,」安迷修深吸一口氣,吐出他醞釀已久的開場白,「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個開場白真是弱爆了。小蓋毫不留情地點評道。

語畢,安迷修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近雷獅,屁股夾得死緊,背脊挺直,就練下顎都抬得老高,肆無忌憚地享受這因雷獅坐在椅子上而有的居高臨下的片刻,接著彷彿豁出去一般地說:「你能不能跟我上床。」

這話嚇得雷獅趕緊三下五除二地踢著小腿,讓旋轉椅滑開幾步,遠離站在他跟前的安迷修,彷彿聽見了什麼不敢置信的話──噢,確實不敢置信。

「安迷修。」雷獅一臉陰沉,「要玩大冒險滾外邊去。」

你以為我不希望這是大冒險嗎!要是大冒險就簡單了啊!安迷修在心裡悲憤地吶喊,然而雷獅聽不見,小蓋也聽不見,明明是三個人的故事,卻沒資格擁有姓名。

「不是大冒險,我是認真的……也不是,總之,在下這是有十成十的苦衷。不然我也不想。」他試圖解釋,卻又覺得自己無從解釋起,他總不能告訴雷獅因為他被一個無良的GAY詛咒,不跟雷獅上床就會一輩子不舉吧?三流小說都不敢這樣寫!而且他總覺得雷獅一定會冷笑一聲,然後對他說一句「關我屁事」。

「什麼苦衷你倒是說一說?」聞言,雷獅斜了他一眼。

「……」然後安迷修有口難言。

講道理,胡亂編造理由,可不是安迷修精通的領域。他是說不了謊的人,一出口就破功,近二十年沒做過任何一點偷雞摸狗的事,最多是瞞著養父早戀,過不了兩天就被發現。雷獅的耐心本就比一般人稀少,一個自己本就看不順眼的人,夾帶著一身找荏的氣場,莫名其妙闖進了他的私人空間,還對他說出了等同於性騷擾的話,現在說自己是有苦衷的,又支支吾吾解釋不清楚,正常人都該下達逐客令了,何況是他雷獅。

「沒話說就快滾。」雷獅再次開口,冷哼著滑動座椅的滾輪,湊到自己書桌前準備把耳機戴上,徹底隔絕世界與安迷修。

「在下受到了鬼魂的詛咒,必須跟你做……那個什麼才能解除!不然我會一輩子有功能障礙!」

安迷修放手一搏的主張徹底震撼了雷獅,成功促使這名沒血沒淚冷酷無情的青年停下手邊的動作,耳機都掉了,只能一臉憐憫地表示:「故事編得不錯啊,安迷修……」然而表情分明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樣下去不行,安迷修挫敗地抹了一把臉,望向身旁在雷獅看來僅是一團空氣的小蓋,「小蓋,你弄點靈異現象給你男神瞧瞧。」

於是雷獅掉到桌上的耳機乖巧聽話的飄浮起來,燈泡一閃一閃,從門外刮進了一陣怪風,樹枝搔刮玻璃的詭異聲響不斷,原先停止播放的音樂又重新響了起來,只是聽上去卻像是慢板,不再具有那麼強烈且使人情緒高漲的節奏感,弔詭得十足適合恐怖片,晴空萬里間,猛地出現一道閃電,映亮安迷修的半邊臉,將他那張算得上俊俏端正的臉蛋分成清晰的一黑一白,要是加點特效妝,肯定就像是恐怖電影裡常出現的那種索命鬼。

「……這是什麼校園特別節目嗎。」雷獅不得不承認狀況確實有一點詭譎。

「……在下還希望只是校園特別節目呢。」安迷修的回答除了悲涼還是悲涼。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然後雷獅冷笑一聲,「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關我屁事。」

面對雷獅不負眾望地回答,安迷修覺得自己應該撂鬼解決,於是他輕吹一聲口哨,視線越過雷獅的腦袋,朝在雷獅身後來回癡漢吸獅的不成材怨靈使了個眼色,「小蓋,解決他。」

「解決他?怎麼解決?」

小蓋一臉莫名其妙,顯然無法理解安迷修下達的指令。

「你怎麼擺平我的就怎麼擺平他!」安迷修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過程全把雷獅當成空氣背景板,要不是雷獅剛才見識過那種網路上、影視媒體裡都傳得繪聲繪影的靈異現象,不把安迷修當瘋子掃出去才怪。

……雖然他現在還是挺想把人趕出去的。

原來安迷修以為,這鬼魂只是心狠手辣,無理取鬧又沒良心,可沒想到他不僅擁有上邊的惡狀惡習,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慫包,直把「欺善怕惡」這四字全展現得淋漓盡致,一句推辭聽得安迷修氣血上湧,胃液歡脫地翻滾了好幾圈,「我?我不行的!你知道的啊,我們這種等級經驗值不高的惡鬼,只能詛咒你們這種八字輕、陰氣重的陰陽眼,像雷獅這種八字千斤重,又年輕,陽氣盛,沒通靈慧根的人,動不了動不了。小哥,你加把勁,色誘他!」

色誘個屁,你來啊!這會兒安迷修也顧不上風度,直接便在心裡破口大罵了起來。然而憤怒解決不了問題,他勉強忍下心裡頭那點小九九,腦筋飛快地轉動著,思考自己應該從哪方面切入好讓雷獅欣然同意協助他。就安迷修的了解,雷獅也是個定海神針般筆直的直男,雖然開學那麼長時間,也沒聽說他和哪個女孩子傳緋聞,這對雷獅這種有錢有顏的花花公子來說,幾乎堪稱新奇。然而就在安迷修苦苦尋思措辭的須臾間,小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直接告訴安迷修一句:「我想到個方法能解決,把身體交給我!」

這活對安迷修來說已經是熟能生巧,他瞧著小蓋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思忖了半晌自己也沒個頭緒,便二話不說地放鬆筋骨,任憑幽藍色的魂靈鑽進他心窩裡,促使他腦袋瓜有了一瞬間的沉重,硬生生將他的意識擠到一旁,取代主宰安迷修軀殼的靈魂,向雷獅發起對話:「雷獅……對吧?」

雷獅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一霎,由安迷修身上發散出的不協調感,鎮靜地反問:「怎麼,你還犯老人癡呆?」

如果安迷修對他胡謅的那一大段話是真的,有條不知輕重的怨靈糾纏著他,出於某種雷獅並不清楚的原因,要求安迷修必須和雷獅做愛,那麼雷獅從安迷修身上感受到的那股違和感,也就有了解釋的方向。

雷獅無聊的時候,有畫速寫的習慣。因此他曾經反覆忖度過安迷修面上的神情,發覺他眉眼總是彎彎的,習慣將眼眶擠壓得人看不見眼珠,兩側顴骨高高地提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看上去傻得很。可此刻,掛在那張他曾描摹過多次的面孔上,那副他形容不來的神情是他感覺極為陌生的,一雙略感豐厚的嘴唇微彎,翹起的弧度總讓人品出些微的戲謔,眼神是刁鑽的,繞著雷獅的身周來回游走,就像是尋著什麼空隙,好讓他有機可乘似的。

那不是安迷修的安迷修自我介紹道:「我是安迷修的……你可以說我是他的顧客。雖然我沒付錢,不過他每完成我們這些抱憾而死之人的一樁心願,他的生死簿上,所積累的陰德就能多一點,也算是有所報償。」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整我呢?」既不順著小蓋拋出的引子,也不堅持自己的意見,雷獅隨口揭過的回復讓「安迷修」難以遏止地感到棘手,因而微微蹙起了眉。

「哦,那可真讓人傷心。」這下雷獅確定那副皮囊裡裝的絕不是安迷修本人了,那個老是被孤立的老實人可發不出這麼虛情假意、這麼雷獅的聲調,「其實我也不是非得要『整你』,你不答應,大不了我委屈點,讓安迷修去勾引個什麼彭于晏啊,或者炎亞綸啊。再不濟,梁朝偉古天樂我也是能接受的,反正能把事辦了就成。」

「……」雷獅不得不承認,看安迷修頂著那張傻里傻氣的臉說出這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混帳的發言,真的有種說不出的詭異OOC感。

他用了一秒判定他和安迷修體內的東西絕對是同類相斥,八輩子好不上的關係,又多花了零點三秒,感覺這人似乎還知道些什麼他自己都不甚明瞭的情感。

然後他聽見自己深吸一口氣,在安迷修的注視下、安靜得彷彿能聽見針尖撞擊地面聲音的空氣中,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好。」













總的來說,小蓋到底怎麼說服雷獅答應的,安迷修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頭緒。

他想過向雷獅求證這一途徑,但看著小蓋那一臉扭曲的似笑非笑,再看看雷獅彷彿便祕了一般的表情,安迷修突然覺得,有些事還是不要探究得太多比較好。

無論如何,讓他們把焦點拉回正事之上,不管是雷獅還是安迷修,情事上都是個雛兒(這點安迷修確實感到意外,他滿以為像雷獅這種類型的浪子,早把堅貞守節這幾個字,封印在書櫃裡落灰的字典紙頁了),既然毫無經驗,又是頂特殊的狀況,不宜憑著本能來,安迷修認為在這個資訊發達的文明時代,他們必須先看點入門教材。

於是就有了現下這樣的場面。

雷獅瞪著一雙眼睹,從裡頭射出一對難以置信的目光,難以置信地看著電腦螢幕上,一字排開的縮圖檢視式鈣片。

「呃……在下也沒看過所以、你,你喜歡哪個?」安迷修十分尷尬的撓一撓自己的後腦,小心翼翼地向雷獅遞出視線。

雷獅一臉吃了翔的表情,「……都不喜歡。」

有鑒於雷獅看上去頗有一種「敵不動我不動」,誓要瞪穿屏幕不回頭的架式,安迷修百般無奈之下,只好摀著眼,自己委屈一點把胳膊伸長了,隨便點開一個視頻觀看。一點擊開來,屬於男人的粗重喘息聲登時三百六十度隨著雷獅安上的杜比環繞音效式音響,彷彿貼在兩人耳邊一般地響了起來,安迷修清楚地看見雷獅抖了個激靈,轉瞬間被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臉上那副糾結扭曲的表情堪稱難得一見,唯有微微泛紅的耳根還算得上可愛。

視頻中,鏡頭給擔當零號的那方面部來了個放大特寫,安迷修可以看見他,往嘴裡囫圇塞著另一個男人的性器,艱難地鼓動喉結吞吐著,使得被人口交的那方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並從黏膩的水聲中吐出一句充滿色情意味的誇獎。雷獅面色發青,雙手環抱著胸膛,眼皮時不時配合抽搐的嘴角跳動兩下,看上去就好像下一秒,就會立馬起身摔門走人;安迷修不敢長時間注視那種畫面過於香豔刺激的影片,幾乎是看沒兩三眼,就忍不住瞇起雙眸,又或者是抬起手來,從指縫裡觀賞。這樣一來二去,好好的色情影片也被他遮得沒了意思,只好又轉將自己的全副心神,放在觀察雷獅的反應上。

然而儘管心裡頭排斥,兩人卻都還是不約而同地在電腦前坐到了最後。

視頻結束以後,便徒留了一屏幕的夜黑,以及一個象徵重新播映的小圓鍵,方才為淫糜嬌喘所構成的一場大雨洗滌過的寢室突然安靜得令人心慌,安迷修趁著這段沉默開了一會兒小差,想起他特意挑這天來,是由於今天雷獅的室友卡米爾,上的是滿堂的課,沒事不會突然回到宿舍裡來。接著,一直以來處於被動的雷獅唰地一聲站起身,那模樣大有受不了這些荒謬的境遇,而想反悔離開的態勢。安迷修幾乎是反射性地拉住了他的手,傻愣愣地看著雷獅把他那對逆了光,看不清多少情緒的視線砸下來,將一室的尷尬勻散了渲染開來。

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彷彿在剎那間密切得容不下一根針,一根細髮,然而安迷修卻知道,那只是一種形式的錯覺。

在雷獅所有被安迷修冠以「糟糕」稱之的脾性當中,應有盡有,比淘寶網賣的寶貝還全,卻獨獨缺少了半途而廢這一項。雷獅抽開自己被安迷修握在掌心裡的那截手腕,走到門口那去反鎖起了門,接著坐到自己床墊上,兩腿岔開,一副老大爺的模樣,大有催促安迷修少婆婆媽媽趕緊把要事解決了的架式,讓安迷修總感覺他們就是跑個流程,走個形式。

這樣想想也是,不過是替人解決個遺願,他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哪來那麼多講究。

於是他們倆互相背著對方,三下五除二地把身上的衣物全脫了,過程雷獅還老覺得安迷修事多,反正到了最後,還不是要盯著對方裸體看,那現在擋什麼擋遮什麼遮。自己剔除身上的障礙物後,安迷修握著雷獅的肩膀,將人放倒在了床鋪上,兩腿跨開,膝蓋正好塌陷進他腰部左右兩側的漩渦裡。

然後開始發愣。

「喂,」雷獅不耐煩地喊了一聲,接著抬起腿來,本是想踹安迷修一腳,卻因為姿勢問題頂上了人沉甸甸地垂墜下去的陰囊及肉柱,「安迷修,你等過年呢?」

這種詭異的狀況當然越早結束越好,被雷獅這麼一襲擊,安迷修猝不及防之下,竟因那膝蓋骨揉蹭過他敏感會陰的那一下,而稍稍挺直起了原先毫無反應的陽具。安迷修清楚地看見雷獅的目光向下掉了一會兒,一臉的無言以對,那張了又闔的嘴唇貌似想說些什麼,好半晌以後又猛地作罷,看得安迷修簡直想原地找個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按照安迷修對雷獅的了解,這會兒他該是出言挑釁,用他最為反感的口吻,好好地大肆揶揄調侃他一番,然而雷獅沒有,只是發出了一聲涵蓋著嫌棄意味的咋舌,撇開視線跟牆壁上某種不知名的塗鴉大眼瞪小眼去了。

既然雷獅難得地退讓一步,安迷修自然也心存感激,他沒放過這個機會地握住了自己昂揚的根部,順著那直挺起來的線條撫摸過去,極力忍下羞恥感,牙關緊咬著嘴唇,好讓自己的喘息能夠及時被壓回腹中,就這麼對著身下的雷獅來回套弄了起來。指腹繞著冠狀地帶遊走,揩過馬眼吐出的晶瑩淚珠,塗抹在整個膨脹而起的器官上,安迷修閉上眼睛,專心致志地感受著自己熟悉的掌紋脈絡;由於羞赧的緣故,安迷修這幾個動作做得又快又潦草,幾乎可說是急不可耐地握起雷獅剛才頂過他的膝骨,小心翼翼地從他跨間繞開,改為夾在自己腰際兩側,完全精神起來的男根就這麼抵在雷獅因緊張而微微升起下體旁,擦過柔嫩的大腿根部,接著順著臀丘的弧度滑向他身後的禁地……

雷獅猛打了一個激靈,背脊感到一陣惡寒,下一秒竟是猛地以肘彎勾住安迷修的脖頸,翻滾一圈把人制伏在床褥上,挺立的柱身擦過安迷修肉刃發燙的皮表,惹得安迷修忍不住打了個顫,好讓雷獅有機可乘,繼續壓制住他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還是我先來吧。」

說完,他全然不給安迷修反駁的空檔,就這麼捏住人的下顎,把嘴唇湊了上來。

那是一個輕車熟路的吻,安迷修想。徹底暴露了雷獅在情場方面的經驗,一條靈活的舌如同一把軟劍,撬開安迷修緊閉的牙關,將人的防備一分為二,粗糙的舌苔沿著他口腔內壁的起伏舔舐,柔和地撫過每一寸皺褶,再勾纏住他遲遲被動著不曉得該往哪放的舌葉,將唇瓣重重輾壓下來吸吮。這一連串熟練的套路讓安迷修一時間失了神,只得訥訥地摟住雷獅的腰,在他透出一點骨感觸感的腰肢上來回摩挲。安迷修放任自己藏匿在口腔內的紅舌順應雷獅的勾引,被人一路領出唇齒,毫無防備地被另一副帶著淡淡薄荷菸草味的雙唇包覆,充滿情色意味地吮咬起來。

他必須得承認和雷獅接吻很舒服,在迷離的目光之間,安迷修從自己虛掩的眼簾底下瞥見雷獅細密得彷彿針腳一般的睫羽,那猶若摺扇的眼睫既彎又長,乍看之下就像從洋娃娃身上摘下來的。窗外透來的一束光悄悄裹上那一根根蜷曲的細髮,照得雷獅髮梢發亮,也讓安迷修從中品味出一種跨越性別藩籬的美感來。乘著安迷修被徹底轉移了注意力,雷獅催眠自己別在意得太多,心一橫,一手就這麼直接按在了安迷修聳立的男根上,沒輕沒重地揉捏起來。

相較於安迷修,雷獅的手掌明顯軟嫩上許多,這位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湯水,自己的碗怕是都沒洗超過十次,掌心的觸感竟硬生生比安迷修所有拉過手的女孩還要細緻柔軟,那有些報復意味的撫蹭這會兒可真像是挑逗,直把安迷修勃發的挺立又再揉硬幾分。雷獅敏銳地察覺到手心緊貼著的物什的變化,半是嘲弄地哼笑一聲,突然地就放開了,轉而挑動位在下方的兩球,指尖劃過最為敏感的會陰處,成功從安迷修嘴裡逼出一聲低啞的呻吟。

意識到自己發出了怎樣丟人的聲音以後,安迷修擰起眉,強行忍下粗重的喘氣聲,不甘示弱地將手搭上雷獅的臀部,就著那結實得十分破壞觸感體驗的堅硬手感,五指指骨聳起,繞著圓捏揉起來。他看見雷獅那一對細緻的眉宇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微妙體感而略略顰蹙起來,近在咫尺的臉龐換上了一副怪異的神情。

坦白說,還挺好笑的。

像是回敬他的舉措一番,雷獅可沒有那種容人不反擊的雅量,他沉下腰部,將自己和安迷修兩人的性器併攏到一起,挺動跨部相互磨蹭起來,安迷修悶哼一聲,抬起手臂有些煩悶地撩起自己逐漸被薄汗沾濕得貼緊額部的前髮,露出一雙晶亮的眼睛。雷獅打量著那雙不閃不避的視線好一會兒,幾乎是從知道安迷修這人開始以來第一次,覺得他長得其實挺順眼,至少眼睛特別地好看。

鬼使神差地,他湊上前去吻了他的眉心。

如同遭到電擊一般的酥麻感充斥著四肢百骸,安迷修在幾乎要將人淹沒的性快感中,放任雷獅掐住他的大腿根,修長的五指如同河流分之一般地向下延展,裹滿兩人一同淌下的前液,不由分說地往安迷修雙臀間那個隱蔽的穴口抹去,乾澀的後穴從未有過外來者的造訪,小而緊緻的開口僅能容納雷獅兩截指節,被人強行撐開來的詭異感使得安迷修在皺著鼻子瞪向雷獅以後,旋即又把咕噥吞回腹中。這時安迷修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似乎應該戴套,然而性事來得突然,氣氛也不允許他們兩中途喊停,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對於擴張之類的知識,雷獅只能稱得上是個理論司機,有充分應付狀況的儲備知識,卻缺乏實作的經驗與耐心。他近乎不耐地感受著不斷往下腹竄去的熱流,以及不知好歹火上加油地吸吮起他手指的括約肌,終於在一次重重的彈舌聲後,扶起自己脹得發疼的男根,慢慢地將前端覃型的部分挺入安迷修的後庭。

「唔……」絕對稱不上溫柔的侵入使得安迷修難以抑止地低吟出聲,原先糾結的眉宇更是直接在眉心處凝聚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逐漸束縛住腫脹器官的壓迫感也同樣折磨著雷獅,促使他帶著幾分不可收拾的破壞欲,不管不顧地往安迷修甬道內進發,虎口掐緊了安迷修的腰側,同時挺動起腰部,淺淺深深地在安迷修的體內進出起來,鄰近穴口的部分感受格外緊緻,外圍肌肉咬著他發脹的下體,在他抽出的每一回戀戀不捨地往內吸吮,像極了一張有意識的嘴。安迷修一面咬著自己的小臂,一面繃緊後庭,緊夾著雷獅在他體內肆無忌憚地衝撞的鐵杵,他本以為雷獅會像每個十八禁電影裡的霸道總裁那樣,說些嘴欠的騷話,然而他沒有;只是在他刻意縮緊穴肉後,蹙起眉來發出一連串如同細雨般綿延而低沉的呼吸吐息,在那一束微光的照射下,從耳根到雙頰透出一股惹人憐愛的緋紅。

見鬼,真的見鬼。安迷修都不曉得幫個死去的GAY完成遺願也能改變一個大活人的性取向,在一場明顯出自於各種苦衷而起的性愛裡得趣。

初經人事使得兩人這一場意外的床事基本沒能持續多長時間,雷獅抓準自己在發洩的前一刻鐘撤出安迷修的肉穴,微涼的精液悉數灑到了深色的床單上,僅在安迷修繃緊的小腹上頭留下一點讓人輕易就忽略過去的水點。雷獅十足疲憊地垂下腦袋,慢騰騰地翻過身,沒什麼坐相地癱坐到一旁,感覺自己像脫了水,喉嚨又乾又渴,只得舔舔自己的嘴唇充作安慰。卻不想這個下意識的舉措竟引來了另一副嘴唇的騷擾,安迷修彷彿訓練有素的家犬,溫馴地銜住他的唇珠,不像雷獅同人接吻時那般濃情密意、熱情如火,安迷修的吻就像夏日午後的一場及時雨,溫溫柔柔地,就是比較悶熱,被他含在嘴裡就像要化了似的。

雷獅嫌煩似的咂吧一聲,安迷修立即會意,三兩下鬆開他的嘴,改為將人按到榻上,用鼻尖輕碰他疲軟下去的分身。

這倒是讓雷獅感到有點意思,才洩過一回,腦子都成糨糊,暫時也無暇理會他那些沒糾結完的情緒資源回收問題──比如說上床一次能說是意外,第二次就絕對是有意為之了──只懶洋洋地啞聲問了一句:「你認真的?」

他連屁話都懶得多說一句,安迷修眨眨眼睛,抬手握住他的膝彎,向著兩側壓制過去,讓雷獅將雙腿大張,自己則低下頭顱,張嘴含住他還滴著水濕潤著的前端,舌苔勾起,就這麼滑蹭過去。

雷獅不動聲色地蜷起腳趾,任由安迷修毫無章法地舔弄起他的男根。

雷獅的毛髮稀疏,恥毛少,口教起來很少會有那種粗硬的毛髮戳到臉上不舒服的狀況,但這也挽救不了安迷修新手上路的侷促,安迷修緊縮著面頰,抿著雙唇,極力忍耐著那股讓人難受的腥羶味,吞嚥著唾沫,連帶將嘴裡逐漸被吸吮得再次挺立起來的性器更加往裡吞了一點,一陣陣發苦的腥味惹得安迷修頭腦發暈,有股想吐的衝動,可那反覆收縮的口腔又很大程度取悅了雷獅,讓他幾乎管不了安迷修的感受,扣住人的腦袋就是往對方喉口裡送,一聲滿意的嘆息自他雙唇間溢出。

安迷修難耐地哼哼幾聲,手上狠狠地擰了一把雷獅的大腿,才好不容易讓自己得以解放出來。出於報復心理,安迷修緊接著轉移陣地,用自己那一小截軟舌切入兩骨之間隱密而罕有人跡的蜜穴。雷獅自然知道安迷修主動不安好心眼,但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也由著他胡來,布滿顆粒的舌葉裹著滑順的唾液一下一下地磨蹭他柔嫩的穴口,將那乾爽的開口濕潤足夠了,才換上早已等候多時的真傢伙。

那個造成混亂的罪魁禍首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徒留安迷修被挑起的慾望仍待解決,他慢條斯理地將雷獅一雙惹人欽羨的長腿掛到自己肩膀上,脹痛的陽具對準臀丘,十指掐著人臀肉向兩側分開,然後緩緩地將自己的分身推送進去。

饜足的喘息再一次降臨狹窄的寢室,雷獅反射性地抓緊了身下的床褥,好排遣這股前所未有的異物侵入感,他可以感覺到安迷修不斷地揉捏他不太具有肉感的臀部,像是想將硬塊一般的肌肉揉散似的,古怪得有些搞笑。不同於雷獅的侵犯,安迷修進入他人體內也事一貫溫柔如水的做派,好像從來不懂「粗暴」兩次怎麼寫,總是慢慢地一點一點推進,徒留一陣存在感十足的飽脹感,讓人十分無所適從。雷獅沒忍住對他低吼了句「快點」,好似打開開關似的,安迷修始終如履薄冰的動作突地大了起來,憑著自己本能節奏快速地抽出、挺入,緊貼著他穴瓣的縐褶紋理狠狠磨蹭過去,就這麼擦過一塊明顯的凸起。

那一瞬間,雷獅感覺到自己身上每一個毛孔好像瞬間開放起來,酥軟感使他毫無防備地驚喘出聲,後庭無預警地收縮,原先晶潤著一層水氣的馬眼立時溢出了濁白體液。安迷修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身體反應刺激得防不勝防,本就十分敏感的下體在這麼突然的縮緊下,也十分不長志氣的繳了械。

被摩擦得發燙的穴肉觸碰到帶有些許涼意的精水,使得雷獅忍不住皺起眉頭,臉色陰沉得好像要打人,然而劇烈運動後伴隨而來的腰痠背痛與疲倦感可不是開玩笑的,安迷修抽出自己還牽著點銀絲的肉柱,坐在床沿用他僅剩不多的腦細胞思考人生,總覺得往後跟雷獅之間的關係會變得十足微妙,要是可以,他簡直想當這一切都是一場過於光怪陸離的夢境。

下一秒,敲門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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