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What the Hunter Said

※ATTENTION:HP paro蛇院級長安迷修及獅院魁地奇球員雷獅的設定,安迷修對雷一見鍾情(大霧)情節有,非常短小只有8K5左右,半沙雕半正經走向,第一次寫HP趴可能有不少BUG,另外全文採台灣繁體中文版翻譯。一發完結,是給昭昭的生日賀文之一(其實是因為我賭輸了,女人好狠的心),順便祝大家2019新年快樂!

※SUMMARY:「這不是玩笑,雷獅。」安迷修皺了皺眉,「我不會讓他們五個一起傷害你,同理,我也不會讓你傷害他們五個。」

「哦,真的嗎?」雷獅聞言,揚起一側眉峰,好像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蠻不在乎地搖了搖頭,「就憑你?一個談榮譽這種無能者才掛在嘴邊的漂亮話的史萊哲林?」












早在安迷修進入魔法學院就讀以前,便曾經聽聞過霍格華茲的分類帽從來不出錯。傳聞它能夠察覺你埋藏在內心深處最殷切的渴望,能夠發掘出你最不為人知的天賦才能,也能判斷出最適合你的性向與未來道路選擇,讓每一個未來的巫師都得到最優異的栽培及最適性的發展。安迷修對此從不置疑,事實上,他本就很少對他聽說的任何是抱持懷疑態度。比起將好奇心當作進步最大動力的麻瓜,巫師們有個更加寶貴且逐漸為人所遺忘的品德,那就是「信仰」。

所以即使他曾經滿心以為,像他這樣勇氣十足,且奉騎士道為他人生最重要教條的學生,分類帽所認定的首選肯定會是以雄獅作為表彰,以勇敢作為學院最高宗旨的葛萊芬多。再不濟,勤勉正直,良善體貼的赫夫帕夫,也是他在霍格華茲四學院中的優質選擇。又或者分類帽認定他需要智慧,而雷文克勞學院,絕對能夠補全他在知識方面的不足,畢竟安迷修向來不擅長動腦子的事,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

但……看在梅林份上!他為自己可能即將去往的學院作出了無數種猜測與理由,卻沒有想到分類帽在經過一段冗長的天人交戰之後,大聲喊出的名字竟是他想都沒想過的史萊哲林。那個以純血統、高資質為最高領導核心,十足缺乏安迷修所嚮往的包容力的學院。儘管震驚,儘管不解,披上墨綠色巫師袍的當下,安迷修仍然對「史萊哲林是他的最佳選擇」這事感到深信不疑,也絲毫沒有一刻覺得,是分類帽搞錯了些什麼。

直到現在。

在學校待了近六個年頭,霍格華茲裡什麼奇聞軼事,他大抵都摸了個透。包括那個總是弄丟自己腦袋的幽靈騎士,藏在女廁所內、能夠通向老史萊哲林密室的通道,潛藏著諸多危險植物的禁林,還有那傳說中,一旦有學生需要便會出現的萬應室。那也就表示,這個學校已經沒有什麼除去需要幫助的女巫小姐更讓他感興趣的事了。他想,要不是為了和格瑞一起為第一次上魁地奇球場的金助威加油,他大概到了畢業都不會再回到那麼人聲鼎沸、尖叫聲與喝采震耳欲聾的地方。

要不是為了和格瑞一起幫頭一次上魁地奇球場的金助威加油,他估計到了畢業都不會曉得葛萊芬多還有雷獅這麼一號人物。

他還記得那是個有些陰雨的天氣,一如他過去十六年來印象中的英格蘭,又冷又濕的風冷不丁地鑽進安迷修沒來得及換下的學院袍裡,直把他刺得抖了一下。球場上紅與綠的大旗翻飛,選手們各就各位,手裡緊抓著自己慣用的飛天掃帚。他一眼就在葛萊芬多的隊列裡看見了舉起頭來向他們招手的金,便相當習慣地抓起格瑞擱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對著金回以一個簡單的招呼。除去剛進學校的前兩年,算一算安迷修竟有四年沒來看過魁地奇,久違的感受了一把普天同慶的熱鬧氣氛,倒也是新鮮。過了四年,除去史萊哲林自己球隊裡的學生,對手方的選手安迷修早已不大認識,只是在粗略掃過一眼後,反射性地注意起明顯為球隊領導者的黑髮少年。

「那是誰?」

安迷修沉吟著遲疑了半晌,反應過來的瞬間才發現自己已經把問題說出了口。葛萊芬多隊的隊長看上去與他年紀相差不大,個子長得格外高,在一眾魁地奇選手當中堪稱鶴立雞群。格瑞順著他的視線一路延伸,最後將目光停佇在那個明顯突出人群的腦袋,口氣平淡到近乎冷淡地回答:「雷獅。葛萊芬多的魁地奇隊長。」

這個答案有等於沒有一樣。安迷修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並盡其所能地在腦子裡搜捕起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記憶印象事蹟。接著他才意外地發覺: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對這個很有可能在飛行課上表現優異的學生。

「雷獅。」安迷修又一次重複這個音節簡短的名字,同時鎖起一對濃深的眉宇,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真奇怪,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照理來說不應該啊,他又不是新生。」

「所以你不是個雷文克勞。」面對安迷修深深的自我懷疑,格瑞的反應則是毫不客氣地堵了他一句。

姑且不論記憶力這事和智商到底有沒有直接的掛鉤,比賽鐘敲響的當下,所有球員騎上掃帚各就各位,安迷修看見三球升空,是雷獅率先打響了本場球賽的第一棒,立馬將一顆沉甸甸的搏格敲到史萊哲林搜捕手的跟前,堪堪擦過鼻尖與風揚起的前髮,嚇得人差點駕著掃帚在半空中翻滾一圈。現場歡聲雷動,裹著紅金色帆布的高台那頭尤其甚,史萊哲林這裡倒是咋舌聲不斷,而在這當中,唯有安迷修見狀,忍不住皺起了眉。那顆突如其來球飛越的軌跡就像是刻意失了準,從那險之又險的間距看來,雷獅明顯是有能力將那名搜捕手給直接擊落的,這對葛萊芬多隊的戰局無疑地將更有利,可他沒有,為什麼?

球場如戰場,從來都是瞬息萬變的,這才一晃眼,安迷修便注意到金眼睛為之一亮,倏地加速飛掠出去,上了金漆的火弩箭宛若一道拖尾的流星,惹眼得叫人不注意也難。

回頭葛萊芬多隊肯定會要金換掉那個騷包的顏色。安迷修忍不住想道,那才被人嚇唬得丟了神的史萊哲林搜捕手很快地收拾好精神,順著金飛出的方向追蹤而去,相較於在魁地奇球賽初出茅廬的金來說,史萊哲林的搜捕手很明顯更具經驗,他先是飛在他身後掃把尾端相隔一段距離的位置,和史萊哲林球門前的選手交換了一個眼神;下一秒快浮球猛地朝金的髮頂兜頭砸下,直把安迷修身旁的格瑞看得站起了身,從自己袍子裡拽出他的魔杖。這標準的史萊哲林作風,安迷修不動聲色地扯住格瑞衣袖,對上他如同匕首一般甩來的眼神,抬抬下巴要他再看看球場上的情況。

那眼看就要把金砸成腦震盪的快浮霎那間被一顆緊隨它而來的搏格給擊飛出去,安迷修順著球路,試圖追蹤這位堪稱百步穿楊的打擊手,卻發現對方早已不在本來的位置上,只能勉強從鼎沸的人聲中,聽見金高喊了一句「雷獅,謝了啊!」。即使在偌大的球場上,錯亂紛雜的飛行軌跡裡,雷獅也並不難找。安迷修清楚地看見雷獅撇過腦袋對金說了一句什麼,但觀眾席太過吵雜,導致他半個字都聽不清。

不過很快地,他便知道了答案。

「就讓我們秀給那些史萊哲林看看,什麼叫有債必還。」雷獅嗤笑一聲,冷眼看著搏格球逕直撞上黃色與褐色相間的赫夫帕夫席位,可那本該只是被撞開的快浮,卻超乎現場所有年輕巫師的想像,直往搜捕手的臉面招呼過去。這次換安迷修把持不住地站起了身,他敢肯定那一球絕對撞歪了史萊哲林搜捕手的鼻樑,可讓他意外的可不是這個。

「刁鑽啊。」安迷修邊說邊咋了咋舌,「他這是把魁地奇當撞球打嗎?」

擊落了搜捕手,葛萊芬多的勝利完全是板上釘釘的事,可這會兒,雷獅卻好像不打算採取常規的防守套路,依然積極進攻,甚至在與另一名敵方選手近接的狀況下刻意讓掃帚原地自轉一圈,將其他球員撞下自己的飛天掃把,像極了一隻把玩毛線球的、漫不經心的貓。安迷修可以感受到史萊哲林觀眾席間那無從忽視的明顯敵意,他甚至聽見了不少人已經開始高談闊論,該怎麼在場外好好「招待」一下這名打擊手,好感謝他為史萊哲林隊上的這一門課。

此時此刻,安迷修只希望金可以趕緊找到關鍵的金探子,好讓比賽終結。然而事與願違,這名患有路癡症的搜捕手被剛才那麼突襲的一球打斷,居然就把金探子給追丟了。還來不及讓安迷修懊惱,直奔史萊哲林觀眾席而來的危險便迫得安迷修不得不警醒了精神,和格瑞兩人雙雙朝著兩側跳開,並抽出魔杖護身,以躲開這天外飛來的一球。深深塌陷進席位木板凳裡的搏格並沒有在兩人幾秒鐘前還安座的席位上逗留太長時間,原地滾了幾圈便又隨即飄升上空,回到了正打得火熱的球場上加入戰局。

安迷修隨著搏格升起的軌道放眼看去,這一回,他的視線不期然地撞入了一雙奇特的紫色眼睛,那雙對彷彿不存在於人世間的晨昏之光停駐在他身上僅僅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神情也全然不深刻,就只是輕描淡寫地從他的眼眶到髮梢滑過去那麼一眼,卻讓安迷修不住陷進了一場巨大的沉默。他想,他第一個浮現的想法,是「這一定有什麼搞錯了」。

這一定有什麼搞錯了,無論他怎麼看,都覺得那是一雙不該屬於葛萊芬多的眼睛。

「格瑞,你說分類帽搞錯的機率是多少?它有沒有可能就是……呃,誤判或是故障啊?」即使心裡曉得這個問題聽上去有多蠢,也明白魔法道具和麻瓜的所謂發明不同,出錯的機率大概比飛機失事的機率更低,安迷修卻仍舊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

「零。」格瑞毫不猶豫地回答,並且給了他一個「你在問廢話嗎」的眼神。

按常理來說,接下來格瑞應該追問他: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然而很可惜的是,安迷修深知格瑞本性就是個能不說話就絕不開口,惜字如金到讓人頭疼的夥計,於是他只好主動一點,自我開脫地說:「哎,你知道我會問你這個,主要還是因為我剛入學的時候想進葛萊芬多,也覺得我應該是個葛萊芬多。」


「可是分類帽卻把我分進了史萊哲林,如果我的理解沒錯的話,史萊哲林應該是專門培養一些企圖心、野心極大的巫師學生──在下真心覺得,自己不屬於這一類人啊。」

每一次說到這事,安迷修就忍不住長吁短嘆,感覺中國有句老話真沒說錯,正所謂天之降大任於斯人也,他也只能自我安慰是史萊哲林的刺頭學生多,需要他這種有正義感又正直的學生擔任幹部,好導正史萊哲林的歪風。按凱莉的話來說,他這就是自我意識過剩,沒法救。可安迷修也就是想想來寬慰自己罷了。

「其實弄錯一個我也好說。」他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望著遠方繼續在魁地奇球場上愉快玩耍的雷獅,原先的那點疑慮一下子擴大,變得更加堅定,「畢竟在下還是出生於純血家族……但這個雷獅呢?我的意思是,他一看就覺得應該分過來我們學院,不是嗎?」

面對安迷修的疑問,格瑞顯然對與他一起研究分類帽在雷獅未來道路上的判斷是否合理這件事絲毫不感興趣,只是直截了當地反問他:「麻煩能少一個,你還覺得不好?」

不得不說,這話可還真把安迷修問住了,只見史萊哲林的高年級級長呆愣半晌,最後十分無奈地勾起嘴角,苦笑了下,回答:「勞碌命吧,我想是。」

「就不要勞碌到別的學院上頭,被人家嫌你手太長了。」

毫無預警地在安迷修右側響起的甜美女音就這麼截斷了他和格瑞兩人的話題,安迷修撇過眼去,正好瞧見凱莉向他倆擺了下手,當作招呼,垂下手臂時還順著自己的衣袍摸下去,從口袋裡取出一支巧克力蛙咬下一口,「早啊,安迷修、格瑞。我們的史萊哲林級長先生今天又在憂國憂民了啊?」

「凱莉小姐,早安。在下……也沒到憂國憂民的程度吧?只是對這個雷獅有點好奇而已。」面對凱莉的神出鬼沒,安迷修的反應僅僅是相當習慣地回了句寒暄,而格瑞則是冷哼一聲,表情到是很明顯地不歡迎她的出現,安迷修至今依然無法理解這兩位同屬史萊哲林中年級的菁英學生,交情為什麼能夠如此之差。

「難得你還會對男的感到好奇。」凱莉這話明顯的揶揄意味讓安迷修登時又是一個苦笑,「不過這個雷獅也確實能耐,你看,光一場球賽,他就能讓整個史萊哲林,都對他恨得牙癢癢。我看這之後啊,可有好戲看。」

這倒是提醒了安迷修,這段時間史萊哲林和葛萊芬多之間本就不怎麼樣的關係,很有可能因為這場過程令人火大的球賽,而完全降至冰點。或者應該說……是沸點。

思及此,安迷修便又不免感到一陣胃疼。調解學生之間的衝突,自然也是級長的職責之一,而雷獅今日的所作所為,史萊哲林的學生不可能就這麼忍氣吞聲地算了,不要說是魁地奇球隊,就連一般學生,估計下了場之後,摩擦衝突便會層出不窮。他盤算著應該怎麼事先預防這預計將要上演的亂象,腦中再度響起關於格瑞說他與雷文克勞無緣的那個玩笑,免不了懊惱起來。凱莉見他這副彷彿便秘一般的表情,顯然也曉得此時此刻,他腦袋瓜裡都想的些什麼,便聳了聳肩,頗為無所謂地說了一句:「不過說句真心的,安迷修。你可不要太破壞趣味,水至清則無魚嘛,雷獅的作為你應該也是看不過眼的吧。」

「是看不過眼。」安迷修沉吟一聲,並不打算否認凱莉的猜測。他望向那因金終於找到了金探子而終結競賽的球場,在這個當下,場內的廝殺已然告一段落,然而場外的爭鬥,卻才正要開打,「但我們可是霍格華茲的紳士,不應該動用私刑。」

「那就希望事情如你所願囉。」

聞言,凱莉只是蠻不在乎的輕笑一聲,抱起胳膊低聲地祝福他道。











有鑒於凱莉的預告,這幾天安迷修一直過得戰戰兢兢,生怕傳出什麼史萊哲林與葛萊芬多學生大規模鬥毆的醜聞,那可不是兩個學院扣十分的問題,估計是有千分都不夠扣的,最糟的狀況,是導致一群學生被停學或退學處分。然而一天兩天,十來天過去了,古堡裡風平浪靜得近乎不像安迷修認識的霍格華茲,接著,他利用空堂時間,走遍了史萊哲林和葛萊芬多學院的各個角落,愣是連點學生口角都沒撞見。就在安迷修要以為這件事會這麼揭過的時候,一個比他小了兩個年級的學妹過來找上他,說是有事情想請他幫忙。

「樂意效勞,我的淑女。」一有女孩子出現到他面前,安迷修便會自動切換狀態,表現出一副女性主義者的姿態,「那麼是什麼事呢?」

「我想請你幫我轉交一個東西。」這女孩也不怎麼拐彎抹角,從身後變出一盒包裝精巧用心的禮盒,就這麼遞給了他,任由他被這突如其來的麵包香氣襲擊,接著又左顧右盼,直到確認他倆身邊沒有任何人注意後,才神神秘秘地湊近安迷修,壓低聲音說道:「給雷獅的。」

「雷獅?」安迷修沒忍住驚呼一聲,後才意識到自己的音量太大,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便趕緊摀住自己的嘴,跟著女孩彎下腰來,細聲回答:「在下還以為現在學院裡所有人都討厭那個葛萊芬多呢……」

被他這麼一說,女孩面上一熱,神色間表露出了明顯的尷尬,「是、是啊……所以我才不想被撞見的,我想說如果是級長你去的話可能會自然一點,雷獅也比較可能收下。」

安迷修從來是捨不得看女孩子煩惱難過的,聽她這麼一說,自然滿口答應下來,也不管他一個大男人,拿這種手工點心給另一個男同學,畫面會有多麼奇妙。至於怎麼找到雷獅,安迷修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問金他們魁地奇球隊的訓練時間。一聽說是他有事想請教,金也是知無不言,馬上就把他們球隊訓練的時間和規劃完完整整地報告給安迷修曉得。

於是乎,帶上某位史萊哲林女同學親手製作的愛心點心,安迷修走訪了一趟葛萊芬多的魁地奇球隊。和史萊哲林的魁地奇球隊落差並不巨大,葛萊芬多隊平時的練習也不外乎就是一些基礎飛行技巧的鍛鍊以及模擬球賽,安迷修幾乎是一眼便看見了正在被隊長訓話的金,對方一看見他來,就彷彿找到了救星似的,飛也似地騎著自己的火弩箭跑到他跟前來,把還沒長篇大論夠的隊長拋在腦後。

「安迷修!你來啦!」

「你好啊金,雷獅呢?」

視線越過那顆被狂風吹得亂糟糟的金色腦袋,安迷修朝著金身後的葛萊芬多隊長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從對方臉上那糾結的臉色看來,他還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沒有發作脾氣,揪著金的耳朵回來繼續訓練的。安迷修無聲地對他說了一聲「抱歉」,然後才拍拍金的肩膀,食指在虛空中比劃兩下,示意他別把自己當成擋箭牌,接著得到了金頗為不好意思的眼神。

「雷獅還沒來呢!他老遲到,我們也習慣了。有時候還會蹺訓練。」

來到球場以前,安迷修想過無數種,應該如何解釋自己為什麼來幫學妹跑腿找雷獅的理由,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撲了個空。課堂上他是不指望了,稍微向別人打聽過雷獅的事,就會曉得雷獅的出席率,從來是堪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是他沒想到就連球隊也是如此。

難道不是因為喜歡魁地奇才加入的啊?

「啊……你們隊長不管?」

「不管的。雷獅很強嘛。」

「這樣……」

既然找不到人,等也不曉得等不等得著,安迷修也不打算在球場上浪費時間,何況,即使他為人還算和氣,畢竟也是個穿墨綠色袍子的史萊哲林,出現在葛萊芬多隊的練習場上,總歸是不太好的。

直到他踏上回學院宿舍的路,安迷修才終於明白,這幾天他自以為的風平浪靜到底是怎麼來的。三、五個換下了學院袍改穿便服的熟面孔,將這些日子安迷修在腦子裡反覆想著忖度的那人團團圍住,個個手裡都揣著魔杖,以砂紙仔細磨圓的末端直指雷獅的鼻尖,從他們彼此之間案發的那種氣氛,安迷修可以想見衝突不過是一觸即發,劍拔弩張的緊張感在六對眼眶中來回傳遞。

「那邊在幹什麼!」連思考的時間都懶得花費,在其中一人率先動手之前,安迷修突地一聲大吼喝住了在場的每個巫師學生,他看見那六人同時仰頭,有人一緊張,反射性地甩動魔杖念出了一串咒語,迫得安迷修不得不抽出自己的冬青木魔杖,於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Expelliarmus!(去去武器走)」

這一咒語就像那根壓倒駱駝的稻草,就在其中一名學生被彈飛的霎那,一時之間,史萊哲林們方寸大亂,也就被包圍在正中心的雷獅──現在那個包圍網出現了一個漏洞,還是安迷修幹的好事──還能饒富興致的笑出聲來,那些原先對準了雷獅的魔杖,這會兒目標全都轉移成了安迷修;繳械咒、跳舞咒、火焰咒,五花八門的咒語就這麼毫不留情地直往安迷修身上招呼過來,逼得安迷修只能憑藉靈活的身手躲開,而唯一令他慶幸的是,這些不過是史萊哲林們一時受到驚嚇而做出的下意識反應,成功奏效的咒語也不過三個,他還算應付得來。

如果雷獅夠聰明,他就應該趁現在逃掉,而不是像個木頭一樣的站在那裡,傻愣愣地作壁上觀。安迷修忍不住在心裡嚴厲地批判道,卻又不好當下發作,他將魔杖的尾端對準在場還未被擊倒的其餘四人,順著他們排列的環狀劃出一道圓弧,挨個指過去,又訓道:「你們都瘋了嗎!五個人打一個?當我們史萊哲林不要面子了?你們的榮譽心呢?」其實安迷修並不覺得史萊哲林的學生難以管教,說到底,他們其實不壞,只是驕矜過了頭,受不得任何一點委屈。看這幾個人,包括被他用繳械咒擊飛、從地上狼狽爬起的那個,都為他這一席話說得倍感羞恥,顯然也曉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卑劣無能,紛紛低下了頭,就連魔杖也一併垂下,喪氣地指著他們腳下的土地。

然而在這樣一個本該靜默無聲的場面裡,卻有一聲戲謔的嗤笑格外突兀,安迷修將魔杖施咒的目標轉移到了雷獅身上,看著他將自己的魔咒夾到腋下,騰出雙手來為安迷修鼓掌喝采,順手抹去他笑出來的眼淚說:「我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你們史萊哲林的離間大戲,怎麼還不繼續演了?」

「這不是玩笑,雷獅。」安迷修皺了皺眉,「我不會讓他們五個一起傷害你,同理,我也不會讓你傷害他們五個。」

「哦,真的嗎?」雷獅聞言,揚起一側眉峰,好像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蠻不在乎地搖了搖頭,「就憑你?一個談榮譽這種無能者才掛在嘴邊的漂亮話的史萊哲林?」

「對,就憑我。我是史萊哲林七年級的級長安迷修。」面對雷獅傲慢的態度,安迷修的冷淡近乎促使原先再次沸騰了情緒的史萊哲林們安靜下來,只得用自己的眼神將對邊的葛萊芬多千刀萬剮。

似乎是安迷修的冷眼相對引起了雷獅的興趣,他重新握住自己的楊木魔杖,回敬給安迷修一個示威的態勢,他偏了偏頭,把其中一手插進自己兜裡,說:「他們應該慶幸你來了,否則你不會想知道他們將遭遇什麼。我們對進犯自已的人從不寬貸對嗎,安迷修?」

那一瞬間,安迷修有一種直覺,這個葛萊芬多,這個奇怪的、不應該成為代表勇氣與正義的學院學生的巫師,他會使用惡咒。如果他不出現在此刻對峙著的這群面前,他將會對他們使用惡咒。

「當然不會。」安迷修冷聲回答,「所以我將在此,代表史萊哲林與那天被你在球場上惡意報復的所有史萊哲林魁地奇球隊的球員,向你提出決鬥請求。」

此話一出,饒是雷獅也不住沉默了半晌,好一段時間過後,他才漫不經心地勾起唇,無所謂地答道:「好啊。」說完,他收起自己的魔杖,而安迷修也在猶疑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後,將自己的魔杖重新塞回他的袍子裡去,站直身體任由雷獅毫不客氣地打量他全身上下。

「決鬥的事我會上報給我們兩校學院長知道,地點和時間我會讓貓頭鷹給你捎信。」

「隨便你怎麼安排吧,就沒別的事了?」

「還有。」

這回答倒是超出雷獅的意料之外,他挑了挑眉,看著安迷修提起手裡的禮盒,對那包裝精美的盒子施了一個漂浮咒,讓其自主飄到他眼前,「別人托我給你的。」

甜膩的奶香以及某種雷獅說不上來的,某種咖啡豆烘焙過後的濃香縈繞著他的鼻尖,雷獅一臉古怪的收下了這份禮,也不打算多說些什麼,便逕自背對了安迷修他們一夥人,往葛萊芬多的宿舍方向去了。

一直走到了中庭,雷獅才恰好遇上了穿著一身雷文克勞藍袍,剛從課堂上結束課程的堂弟卡米爾,卡米爾很快地便注意到了雷獅手裡提的那盒甜點,便順口問了一句:「大哥,那是……?」

「一個傻子給的。」

「聞起來像剛出爐的蛋糕。」卡米爾平淡的評論道,「又有點像墨水。」

這話使得雷獅不由得為之一愣,「……迷情劑?」

對此,卡米爾只是點了點頭。

「哦,這可有意思了。」

聞言,雷獅摩挲著下顎,將手中紙盒提高,感到有些趣味地搖晃了兩下,下一秒,他拆開包裝,將裡頭夾著覆盆子內餡的餅乾捏起,湊到鼻前嗅了一口,那種屬於咖啡豆特有的烘焙香因此便得更加濃郁可口,甚至從內芯煥發出一股苦味。

「需要我幫你拿去扔掉嗎,大哥?」

「不,不用。我要吃。」

「大哥……?」

卡米爾茫然不解的話音未落,雷獅一口咬碎手工餅乾的聲音便立時響起,快得卡米爾來不及阻止,只見雷獅不疾不徐地吃完整塊餅,在藥效尚未發作以前,用他那一貫肆無忌憚的口吻回答他:

「安迷修聽說了以後會是什麼反應,我可很期待。」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Frostcup/Hijack】Crazy Romance(01-02)

【雷安】Animals’Rule 野獸法則(15)

【雷安】Animals’ Rule 野獸法則(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