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Animals’Rule 野獸法則(21/含H慎)



                    






傭兵頭子雷X頂尖特工安AU世界觀注意
※過激強強、炮//////友設定注意
※有可能會有很多的車
※沒意外的話是每周六更新









「天堂不是我該去的地方,心碎之後,我將重返人間。」──艾蜜莉‧勃朗特《呼嘯山莊》













頎長的迴廊總會讓人有種歲月隨著掠過眼角的光影回溯,緩慢地、如同沉入水底又被翻攪而起的河砂浮上水面一般的感覺,雷獅目前落腳的別墅就是那樣。擺滿了昂貴裝飾品的走廊陰暗,藉著透過窗簾縫隙的月光,帶來些許可供視物的照明,間或出現在牆面上的畫作,有一部份來自於富士比拍賣會,有一部份則來自於卡米爾少年時期的寶箱,那裏頭滿滿都是雷獅贈送給他的禮物,亦或者具有回憶價值的舊物,曾讓雷獅笑話他小家子氣,盡留下一些沒用的東西浪費空間。

而如今它們出現在了這裡,足以保住雷獅性命的舞台,他一點也不覺得浪費或可惜;儘管他曾經謂之為珍寶、至今也依然如此的事物,在這座滿是愚人的表演場上能夠起的作用,也不過是將傭兵團擁有的其中一間安全屋,妝點得更加有人氣罷了,他也依然不認為這當中,有任何一點的不妥。客觀來說,卡米爾倒是覺得這會兒,自己總算是做到了大哥口中的「物盡其用」,打雷獅給予他的生活一個心的重心與目標開始,他的價值觀就是以雷獅為中心,為雷獅而生的。

他就這麼駐停在一幅筆法青澀,但用色已然十分有模有樣的水彩畫面前,思考這究竟是他何時的創作。畫裡描繪的是一個人,金髮,擁有曼妙的身形與凝脂般雪白的肌膚,猶若初雪似的腰肢泰半裹在為風揚起的紗簾裡,午後柔和的光影替那優美的曲線鑲了金,一些甚至模糊進畫中人蜷曲的髮梢裡,顯得整幅畫都透露出一股一言難盡的朦朧美。卡米爾佇立在畫框的邊上看了她一陣,愣是想不起來當時他為什麼會畫下這幅畫,也不記得被圈限在畫框裡的女人身份為何,倒是有一件事他記得清晰:雷獅曾握著他的手,說過這幅畫畫得很像,揣摩了幾天就能描摹出這種神態,比他在這個年紀時能做到的好得多,然後卡米爾再也沒看過這個女人。

他依稀覺得,這似乎和懲罰有關。那麼多年下來,他待在雷獅身邊,從最開始雷獅滴水不漏地讓他遠離危機那時,到如今全心全意將自己的後背毫不猶豫地交給他,他所感覺得到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雷獅很警覺,防備心卻不重,乍聽之下好像是個笑話。但所有人都會稱讚雷獅私人軍事公司的信譽良好,手段高明,卻永遠沒有人會說它頂尖;並非由於「頂尖」難以被他人定義,也不是因為時代更替的速率,單純是中庸者能長命,而做這一行,最有價值的不過就是能多活久一點。

而雷獅深明此道,所以他能活得長。很多人以為傭兵就是把錢看得比命還重,其實不是,那是殺手的活,傭兵從來不趕著死。死了,就沒命花錢,沒錢嫖女人,沒女人滿足自己的淫慾,那是天下第一糟的壞事。於是在卡米爾接掌傭兵團事務的第一天,雷獅就告訴過他:在他領導的團隊裡,第一是活命,第二是活命,第三,還是活命。

他想起當時他很甜地反問雷獅:「那任務跟忠誠怎麼辦?」

對此,雷獅只是挑挑眉,嗤笑著拋起了握在掌中的匕首,任其在虛空中翻轉一圈,最後猛地探出五指,捏住包裹著鋼刃的木柄,「只有發了瘋地想活下去,你的士兵才夠能打。至於需要手下不計性命完成任務,除了首腦過於無能以外,我可想不出其他。」

卡米爾曉得那是一句告誡,目的是在警醒他:要時時刻刻擬定出最好的方案。倒不是捨不得下屬犧牲,只是雷獅從來物盡其用。

行動方針導致了雷獅傭兵團註定無法成為最出類拔萃的一個,卻能是當中的其一,中庸者命長,這話放在雷獅身上,也同樣適用。當他年紀漸長,到了足以幫上雷獅忙的年紀,他就開始察覺,過往那些連一星半點端倪都不讓他有探查機會的繁雜工作,一夜之間全一股腦地壓了上來,直把他逼得喘不過氣。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地體認到:雷獅可以是個對他寵愛有加的溫柔兄長,也可以是毫不留情地把他推下懸崖的獅子。而更讓他不敢置信地,是雷獅的保密態度。不只是對他,更是對其他人。

他不願意讓人察覺的時候,他可以做得天衣無縫。但他若不想特意防備,也會完全任由人探知。對卡米爾是如此,對其他人自然也是。或許,在所有雷獅的下屬之中,卡米爾的的確確是他最信任的人,但這不代表雷獅會對他知無不言,也不表示他會對除他以外的所有人建立起高牆──他,雷獅是天生的領導者,他知道該怎麼做能鞏固部屬的信任,也曉得利用敵人的心理,更明白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因此從來不會特意阻止間諜,也不會刻意防範背叛者。

但雷獅仍舊活到了現在,十年如一日地。

走廊的盡頭是雷獅的書房,平日裡只有雷獅及卡米爾二人能進入,負責打掃的女傭被勒令不得入內,因此卡米爾時常需要拿著掃帚幫忙掃掃地。他去過那裡很多次,除了卡米爾自己給雷獅帶來的閒書以外,書房裡就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了,壓根沒什麼好藏的。以前卡米爾不懂,為什麼不像他一直以來那樣,由著烏蘇拉在裏頭打掃、整理,這樣欲蓋彌彰,反而顯得過於刻意,內賊未必能上這個當……可直到現在卡米爾才終於看穿了雷獅此舉的意涵,能夠在這片腥風血雨中站穩腳跟的雄獅,總會有那麼些過人之處,比如運氣,比如直覺跟在不違背自己趣味的情況下,瞬間構築出一個連環計的能力。

今夜注定是個不太平的夜晚,因為一件席捲紐約市的自殺未遂事件。卡米爾剛才粗略瀏覽過YouTube,拜安迷修及那個打算輕生的女孩所賜,他親愛的堂哥的面孔,幾乎屠遍了整條熱門影片欄,不只讓媒體群眾瘋狂討論這陣子象徵頂級流量的富豪雷獅這值得嘉許的義行,更讓暗中螫伏著蠢蠢欲動的敵人摸不著頭緒。

這場戲雷獅是演得十足徹底,就連卡米爾都忍不住對他置疑。

漫長的步行終究來到了一個休止的終點,在彷彿被減緩了三十二倍速放映的分秒之間,腳步聲從一道化成了兩道,使得卡米爾幾乎可說是反射性地握起拳,四指越過手腕,將藏在袖口邊的鋼針抽離出來,卻在旋身的霎那被人一膝蓋頂在了腹部上,因而後退數步,腳尖磨蹭著劃向身後穩住重心,長針脫手,逕直破開空氣射向襲擊者火速逼近的眼睛。他聽見對方發出一聲粗重的喘息,像是嗤笑,嘲弄他這白費功夫的雕蟲小技,但卻在下一秒,他明白了裹在陰影裡看不清面容的那人深重的心思,藉著月影反射出亮光的槍口裝上了十足佔據空間的消音器,絕對不是襲擊者藏在身上帶來的……雷獅的宅邸也不是全無防守,除了雷獅特別打過招呼的安迷修,其他人進入他宅院範圍,就是貴如美國總統都得搜身。

火舌自黑黝黝的洞口噴射而出,焦黑了卡米爾鞋尖前的一小塊地毯,在情急之下扔出的針尖即便不失準心,卻也削了威力,被人一偏腦袋便略在腦後,而那一張始終藏匿於暗色之中的臉孔,這才終於被迫擺明到了光亮之下,伴隨著近幾周以來熟稔的五官輪廓及體態,卡米爾面上波瀾不驚,眉峰卻依舊反射性地揚起,倒是對方似乎懶得多和他廢話,一槍托就往他方才被重擊過的懷裡送,同時踩住他的腳背,飛快地揚起手臂,突成一把匕首般的肘骨墜下得又快又很,直將他敲得咳出一口血沫,頭暈目眩,連站穩都嫌困難。

「喜歡我給的驚喜嗎,少爺?」

「咳……烏蘇拉……」

卡米爾難受地閉上眼睛,面上神情除去對於痛苦的感知外,就不含過多其他種類的情緒。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偷襲,他其實半點不意外。潛伏在雷獅身邊做著最不起眼的工作,卻又同時具有可以合理接近他身邊的職位,對於女性間諜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但她會是誰的人?她背後象徵的是誰的勢力?是CIA?攪局者?還是政府?

顯然他的敵人也沒有仁慈到會給他充裕的時間緩過勁來,被人扯著腦袋,以槍口抵住腰窩,基本上也是卡米爾拿膝蓋思考都能料想到的操作。卡米爾默不作聲的放任嘴角瘀血滑落下頷,一路淌到他灰黑色的毛衣高領裡,濃重的鐵鏽味在他嘴裡化開,使得他幾乎無法克制自己因懼血而不自覺地發顫。作為整個團隊的「大腦」,又是雷獅視如手足的血親,挾持他的好處簡直多到十根手指都數不來,卡米爾不是沒想過要提升自己的體技,也不是沒有想方設法的克服恐血症,但很多事從來是強求不來的,天賦是,本能亦同。

烏蘇拉的目的很明確,或者該說,在卡米爾看來很明確。現在雷獅本人並不在宅邸裡,宅院周遭藏有多少雷獅的人,在烏蘇拉潛伏於別墅的日子裡,想必是已經調查清楚了──那絕不是她能悄然無聲,帶著他這麼大一個拖油瓶,毫髮無傷離開的人數。那麼以他來作為要脅雷獅的利器,想必是不可能的。而她顯然也沒有現在就將卡米爾就地格殺的意思,更加不可能在雷獅私人軍事公司的地盤、布倫達‧桑德金斯基的眼皮子底下拷問他的寶貝弟弟。

卡米爾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她要的是一個搶手貨,卻是雷獅傭兵團拋不掉的燙手山芋。

可他卻沒想到烏蘇拉,或者該說是環伺在雷獅周邊的敵手竟會如此沉不住氣,這也間接讓卡米爾思考:他曾經一度懷疑過安迷修的身份,懷疑他是美國政府方指派過來接近雷獅的探員。但現在看來,烏蘇拉或許更像是中情局的探員,和他們,和雷獅傭兵團一樣,時間緊迫,慢不得手。

他不知道這該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前額被迫抵向門板的瞬間,卡米爾腦中所想的只是雷獅的安危。要是安迷修的東家是中情局,那至今為止他所觀察到的,安迷修對雷獅的那份「獨特」,就還不構成雷獅生命的威脅。但若要他是那個「妨礙者」的人……

「這座宅子裡有什麼東西?」烏蘇拉問出這句話時,槍口也不忘往他後腰上頂,力道之重,讓卡米爾毫不懷疑那處絕對會瘀血,「配合點,別耍花招,能少吃點苦頭。」

綁架犯來來去去也就這麼幾句話,卡米爾跟在雷獅身邊這幾年,老早就聽到耳朵長繭。有時候他也會想,要是自己站在挾持這些人犯的立場,設身處地的模擬此刻這個狀況,他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審問自己是否願意出賣雷獅。偶爾他不得不承認一些事,即便他已經把他自己教育得足夠聽話,雷獅的觀念,他也不是完全能接受並按部就班地達成的。那些認定能夠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東西的傢伙,估計也是把他也當成一般傭兵看待。

「我說沒有你會信?不如你自己看。」他回話的口氣就像是對無限逼近自己的死期半點都不感到恐懼,與他正不住顫抖的身體成了反比。

卡米爾不曉得自己表現得是否足夠自然,就那短短數周,他相信烏蘇拉不會多了解他的為人。想要反咬她一口,以他目前的表演力來說,是足夠了。

果不其然,面對卡米爾游離在軟硬之間、說不上妥協也稱不上抵抗到底的反應,烏蘇拉不置可否地撇撇唇,直接命令道:「開門。」

轉動門把將木板向內推開的須臾之間,卡米爾乘著烏蘇拉將他攘向室內而使得槍口離開他體表的短促空檔矮下身去,側過身,以自己的肩頭猛地撞上烏蘇拉的肋骨,使得年輕的女間諜一度重心失衡,卻又即刻在兩步以內站穩腳跟,持槍的右手自上而下的墜落,猶如天外飛來的流星,一照面便朝著卡米爾的額角去,盤算著要將他那價值連城的腦袋砸出一個窟窿。卡米爾急急抬起胳膊,險之又險的在槍托擊上他腦殼以前擋住了攻擊,與烏蘇拉維持住了一瞬的僵持。

按理說,對於女性而言,和體型大出自己許多的男性進行蠻裡上的比拚,無疑是十足吃虧的。但烏蘇拉卻沒有從卡米爾身上體會到那種生理上極端差距的無力感,看來說雷獅視如掌上明珠一般的堂弟體術並不高明,這消息並非空穴來風。現在的抗爭也不過是拖延時間,在在證明了這幢屋子,這間不讓人輕易踏足的書房,肯定埋藏著什麼足以顛覆時局的事物。

然而就在下一霎那,原先用來格擋住她槍托,甚至隱隱有不的趨勢的手臂猛地一個翻轉,修長的五指如蓮花一般綻開,竟是繞過腕部一把捉住了她包裹在緊身衣裡的小臂。卡米爾胯開右腿向後延伸,另一手如同一把生長在他手臂上的利劍,迅雷不及掩耳地刺探出來,直直攻向她的咽喉。迫使烏蘇拉命門遭受刺擊,緊接著連胸骨都難逃一劫,卡米爾握起指節,此時此刻彷彿匕首似的指骨俐落地落到烏蘇拉纖瘦的軀體上,從鎖骨一路到中腹,連成一條線的擊打幾乎使得她再難平穩站立。

槍枝墜落到了地面,發出一聲並不明顯的悶響。乘著她失神的瞬間,卡米爾那雙略顯細瘦無力的胳膊毒蛇般地纏綿上來,緊緊絞住她的脖頸,使她不得不抬頭仰望卡米爾面無表情的臉龐,以及他那絕對無法發揮出肌肉全部力量的握拳方式。

自外而內流洩的微光映不亮房內的每一個景物,卻或多或少照亮了那一雙雙野獸般的眼睛所反射出的光,接著,烏蘇拉聽見一聲獨屬於上膛的喀噠聲,響亮得很,像是很多把槍一塊兒上場才能有的磅礡聲浪;伴隨著接踵而來的連綿跫音,猶若暴風雨降臨時,掀起狂風怒濤的大海,意圖擊斃獅子的獵手終於意識到自己死期將至,因而怔怔的瞪直了眼睛。

唯一背著那束銀光看不清臉孔的卡米爾仍舊是那副雷打不動的平靜表情,望向她的眼神與先前遭她襲擊時,那樣一雙征服者的眼睛並無二致,甚至沒有一刻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至始自終游刃有餘。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打得精彩啊,卡米爾。」就在這一聲驚雷落下因而萬籟俱寂的剎那,烏蘇拉感覺到有人拾起了她落在深藍天鵝絨地毯上的手槍,一面諷刺地以槍口抵住她的側腰,一面頗為玩味的為卡米爾的表現鼓起了掌,「我都還不知道,你會中國功夫。」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卡米爾回答的口氣從來很難讓人聽出他的情緒,只見他收回緊鎖住烏蘇拉咽喉的雙臂,視線越過她,彷若尖刀一般地刺向理應是他同伴的人,「而我希望這次你不要再知道更多了。」

「哎呀哎呀,在外人面前上演夥伴鬩牆,這不太好吧?」

「反正不是什麼祕密。」卡米爾說完甚至還頓了一頓,目光朝著烏蘇拉狼狽地掩在髮絲間的面龐,「死人也不可能開口說話。」

關於雷獅如何處置發現的間諜與背叛者,烏蘇拉先前早有耳聞。見到卡米爾身後這個陣仗,以及在雷獅傭兵團內素有「處刑者」之稱的帕洛斯,即便是不了解這個傳統,也能猜到個七八十。可卡米爾又和雷獅的行事作風有所差距,如果說雷獅殺人乾淨俐落,果決武勇,是實實在在的王者之風,卡米爾就是他的白手套,為雷獅個人的利益,願意做盡任何,在他人看來極盡骯髒之事。

「喜歡我給的驚喜嗎,烏蘇拉?」

卡米爾問,聲線冷淡得如同窗外逐漸結起的霜。










雷獅從以前就對自己的趣味糟糕這件事很有自覺,這算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但他任性的地方就在於,即便清楚曉得自己有錯,或者明白這樣做的後果、於情於理方面所帶來的壞處,他也依然我行我素。

這樣的性格到底是好是壞,其實要看人論斷。反正雷獅這麼生活了二十幾年,倒也沒真發生什麼讓他後悔莫及的事。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祖先的智慧是無窮的,諺語的道理是確實的,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這句話也並不是口說無憑。

他分神思考著什麼時候他會忍不住、即便冒著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風險,也要掙脫安迷修為他設下的囹圄,又在下一個瞬間淪陷進他柔軟的口腔裡……緊緊包裹住他柱身的軟肉與力道十足的吸吮遠比他想像得更加舒適,甚至使他不自覺地低吟出聲,從胯間一路酥麻到腳趾。安迷修渾圓有肉的兩片臀瓣近在眼前,只要他活動的範圍能夠大一點,就能湊上前親吻那對他指腹塌陷進無數回的臀峰。

按照以往他對待自己床伴的慣例,此刻的他應該享受被安迷修,被這個最初明顯對與男性之間的性事不感興趣,如今卻為了跟他賭一口氣而主動屈尊取悅他的高傲雄獸服侍的過程。可他卻出奇地不滿意於現在的狀況,就像是他隨安迷修起舞,判定自己無法在此扳回一成,用自己的口或手來愛撫他,便是這場遊戲的輸家。

雷獅不得不承認安迷修是很特別,對他來說。一個矛盾至極的人,既恪守自己的正義,維護自己的原則,又不會矯枉過正,相當準確地拿捏好了自己道德判別的程度。與此同時,他甚至享受著這種「替天行道」的過程,不求回報,也絲毫不逃避這就是一種自我滿足的事實,誠實到讓人覺得可愛。大多數的「正義使徒」在他看來都是被圈養的羚羊,為自己的規則所縛,亦或是活成了一個行屍走肉,可安迷修不同。

可安迷修不同,他是遊走在良善與自我之間的孤狼,是只為自己努力的執法者。雷獅喜歡他那股「不是為了任何人行善,只是為了讓自己覺得好過的」勁頭,那讓他感覺安迷修是自由的,與他並無什麼不同。

床上從來不是什麼思考人生哲理的優選地點,很快地雷獅就放棄琢磨自己為什麼對安迷修那麼上心的理由,改為全心全意投入到與安迷修的性愛裡。相較於第一次幫他口交,安迷修這一回倒是熟練了不少,曉得該間或做出吞嚥的動作,鼓動喉結,放鬆下顎,讓他更能全面性地照顧雷獅昂揚的凶器。

若要說剛才開的那點小差對雷獅現在的處境有什麼幫助,大概就是更加堅定了他不想任由安迷修擺布的這個念頭,他先是試探性地抬起腰挺了挺胯,讓自己粗硬的恥毛重重地磨蹭過安迷修的鼻下,聽他從喉間發出一聲明顯難耐、在雷獅聽來卻十分性感的悶哼。

「安迷修……」

開口的瞬間,雷獅才終於驚覺自己的嗓音有多麼沙啞,乾渴得像是久未逢遇甘霖的旱地。他確實是,而此刻的安迷修就是那場及時雨。

面對他帶有慾望的呼喚,安迷修似乎打定了主意充耳不聞,只是繼續著嘴邊的工作,臀縫間粉褐色的小穴微微張開一個小口,恬不知恥地在雷獅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像是在嘲笑他現在的尷尬處境,下半身火熱得想要將自己塞到安迷修的兩片臀肉中間,卻連靠近一步咬他的臀尖都辦不到。

「我說你好歹後退幾步。」雷獅粗喘著氣嘀咕道,末了甚至沒忍住嗤笑一聲,「不然我的嘴得多閒啊?」

然而安迷修下定決心的事,從來是十頭牛也拉不回的。三番兩次開口都不得對方反應,即便是雷獅心裡難免也有些上火,只說:「你難道還是怕我舔得你腿軟,你繼續不下去?」

這一回挑釁可總算是換來了一點回應。安迷修驀地停止吸吮及吞嚥的舉動,只是含著他飽脹得發疼的性器,隨後緩慢且小心翼翼地吐出來,任由沾滿了淫液的頂端拍打在臉上,將濁白的水珠抹上唇梢。雷獅看著那始終不理會他戲謔發言的床伴轉過身,泰半身子伏在他之上,雙手撐在他盆骨兩邊,像一頭優雅的豹。很多時候他覺得安迷修都像狼,孤高驕矜,且在出奇不意的地方有些小笨拙。可此時此刻,他可以感覺到從他身上發散出來的,那股近乎藝術的從容,真像他所說的,是貓科動物,是征服他的雌獸。

然後他看見他笑了一下,輕輕地,帶點嘲弄,「你就這麼欲求不滿?」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撩則矣一撩驚人。雷獅從沒想過安迷修平日裡看上去正直得彷彿一條電線桿,說起騷話也是半點不落人後,無端挑起人的征服慾。他緩而慢地嚥下一口蓄積於喉口的唾沫,眼神也至此變得深邃而如淵;安迷修清楚地見識到了被月暈染得明亮的星夜沉深下去的那一刻,並在心裡猜想雷獅會不會因此拋卻理智掙脫束縛──儘管情理上無傷大雅,卻在心理上向他投誠,向他宣告自己的敗局。

進退維艱。沒有什麼比這個詞與更合適形容雷獅此刻的處境。這個遊戲本就對安迷修有利,他早該知道。可他卻無可否認他享受於這樣的局面,享受由最頂端處墜落,從人腳下仰望另一個與他平分秋色的怪物的尊容。他看著安迷修一點一點地卸去他的皮甲與偽裝,在他面前坦露出最原始赤裸的模樣,而後將自己的臀尖抵在他硬挺的頂端上,向下壓入一小截肉柱。緊實的穴口在未經開拓的情況下自然不會為他門戶大開,卻正巧相互廝磨,讓他可以真切感受到那雙淫糜的嘴唇因他的到來而興奮顫慄的雀躍。

雷獅感覺安迷修像是要讓他燒起來了。這種形容很怪,至少於他來說是。他不得不承認,也認定凡是具有正常神智的人,都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安迷修確實火辣到了極點,但他的焰火卻是慢的,靜的,像黑夜裡的明燈,像旅人沉澱思緒的篝火,一方面維持著其凜然不可侵的神性,另一方面卻又放肆,張牙舞爪地驅散世界的夜黑。

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瘋掉,被他對這個人所有的欲求折磨到發瘋。

他聽見安迷修說:「求我。」

「求我幫你解決你的性慾,求我上你,請求我的幫助──你知道的,雷獅。我一向熱心助人,對你也是。」他一面說,一面挺動腰部,將他那根被充分潤滑過的陽具擠入自己的臀縫之間磨蹭,卻遲遲不打算將其含進雷獅夢寐以求的甬道,讓自己同樣渴望被鐵烙似的柱體破壞的軟嫩洞穴得到滿足。

也是在這個瞬間,安迷修聽見本來一直咬著牙、低喘著氣,忍耐自己欲求的雷獅低笑出聲,反問他:「求你?」而後搖曳的焰火一剎那止息,孱弱的夜色重新變濃、加深,倏地覆蓋住火光,讓人猝不及防。

布條撕裂的聲響是安迷修頭一個能捕捉到的動靜,緊接著天旋地轉,是他被雷獅按著腰翻身壓下,毫無預警被人分開的兩腿幾乎是在腿彎靠上人寬闊的肩骨的霎那便被那被他夾在屁股中間的火熱給強行分成了兩半,怎麼都合不攏。雷獅使勁地掐著他的兩半臀肉,將那渾圓有致的兩片圓球向外拉扯,再用力地頂進去,放任粗硬的恥毛狠狠扎上身下人全身上下最為柔軟的區塊,發出一聲明顯並不舒適的悲鳴。

輸贏彷彿是他們兩人一念之間的事,雷獅俯下身,將自己的鼻尖埋入安迷修因痛楚而仰高僵直的脖頸,彷彿喪失理智一般,突地奮力咬下一口,絲毫不管血腥味浸染了整個口腔味覺,不管青筋攀爬上安迷修的額角,也不管他們之間的性與愛,過於粗暴野蠻。

「看來,我太縱容你了,是不是?」

雷獅低聲地在安迷修耳邊吼了一句,像是警告,更像是威脅,卻讓安迷修沒來由地想笑,一個算不得重的巴掌落在他的面頰上,比起教訓或反抗,更似是一種「你還沒得到我」的暗示。

「廢話真多。不如辦點正經事。」安迷修哼了哼,緊接著又垂下手臂,轉而去觸摸自己被雷獅咬出來的傷痕,火辣辣的,一被觸碰到就抽痛,直讓他呲牙咧嘴地扭曲了整張臉。

輸贏彷彿是他們兩人一念之間的事……對於自己短暫性的落於下風,安迷修倒接受得十分坦然,幾乎讓雷獅贏得沒有半點成就感。然而就像成功劫掠了船隻的海盜,他確實贏得了他最想要的東西,他確實沒什麼好怨言,只是心裡仍有疙瘩罷了。

但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一筆一筆地跟安迷修算。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Frostcup/Hijack】Crazy Romance(01-02)

【雷安】Animals’Rule 野獸法則(15)

【雷安】Animals’ Rule 野獸法則(14)